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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章 天气控制者与影子舞者(2 / 2)

广场的另一边,一个抱着高高书堆的学生似乎快迟到了,正拔足狂奔!可能是跑得太急,情绪过于激动,他的脚底——确切地说,是他那双普通的运动鞋鞋底边缘——竟然“噗”地一声,窜出了几簇小小的、橘红色的火苗!他每一步踏在地上,都在光洁的地面上留下一个清晰的、燃烧着的脚印!但他自己却浑然不觉,依旧埋头猛冲!

“迈克!停下!你脚着火了!”旁边有人大声喊道。

那个叫迈克的学生猛地刹住脚步,低头一看,顿时发出一声哀嚎:“靠!又来了!情绪一激动就控制不住能量逸散!”他懊恼地跺了跺脚,鞋底的火苗“噗”地一声就熄灭了,只留下几缕青烟和地面上几个焦黑的、散发着糊味的脚印。

林小满彻底失声了。他张着嘴,喉咙里却发不出任何音节。眼前的景象已经超出了他大脑的处理能力。人工降雨、影子跳舞、脚底冒火……这根本不是大学!这是超能力者收容所!是魔法师培训基地!是科幻电影片场!

口袋里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,机身隔着布料传来一阵灼热感。林小满如同抓住救命稻草般,慌忙掏出手机。幽蓝的屏幕亮起,清晰地显示出一行冰冷的白色小字:

“警告:认知失调指数达到87%,接近临界阈值。建议:深呼吸,停止无效逻辑对抗,尝试接受当前环境规则。备注:目标个体(亚当、莉莉丝、迈克)行为模式分析——非恶意,能量控制尚不稳定,但威胁性评估:低(目前)。”

接受环境规则?!威胁性低?!这破手机是在劝降吗?!林小满几乎要对着屏幕吼出来!他手指颤抖着想要关掉这该死的提示,屏幕却瞬间刷新,又跳出一行字:

“补充:他们大多是无害的。大多数。”

“大多数”?!这三个字像冰锥一样刺进林小满的心脏!那剩下的“小部分”呢?!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!

“学弟,你的手机……又出问题了?”赵大鹏关切的声音传来,目光落在林小满手中那部屏幕幽蓝、微微发烫的手机上。

林小满如同被烫到一般,猛地将手机塞回口袋,心脏狂跳得几乎要撞破胸腔:“没、没有!只是……只是收到条垃圾短信!骚扰广告!”他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,感觉脸上的肌肉都在不受控制地抽搐。

赵大鹏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,没有追问,只是温和地笑了笑:“垃圾短信确实烦人。走吧,快到了。”

他们继续前行,林小满的常识和理智如同被丢进绞肉机般彻底粉碎。他看到喷泉边,一个学生正对着水面做鬼脸,水中的倒影却一脸严肃地和他玩起了剪刀石头布,并且赢了;另一个学生坐在长椅上,手中的咖啡杯空了,他对着空气随意地做了个倾倒的手势,杯子里竟然凭空续满了热气腾腾的咖啡,仿佛有个隐形的侍者在服务;更远处,一群学生骑着造型奇特的、如同扫帚般的飞行器,在空中高速穿梭追逐着一个发光的球体,尖叫声和欢笑声在广场上空回荡……

赵大鹏对这一切视若无睹,依然热情地介绍着:“那边是学生活动中心,里面有超过两百个社团,天文、机器人、诗歌、烹饪……应有尽有,总能找到你感兴趣的。哦,小心脚下。”

林小满麻木地低下头,一只三条腿的、外壳闪烁着金属光泽的机械乌龟正慢悠悠地爬过小路,背上插着一面小小的、迎风招展的电子旗,上面滚动着荧光字:“机器人研究社火热招新!诚邀机械生命爱好者加入!”

林小满面无表情地抬起脚,让这只三条腿的机械乌龟爬过去。他已经连惊讶的力气都没有了,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荒谬感。

“学长,”林小满的声音虚弱得像是在呻吟,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困惑,“这些……这些事情……在星云大学……很常见吗?大家……都这样吗?”

赵大鹏终于停下了脚步,转过身,认真地看着林小满。阳光洒在他年轻英俊的脸上,那双明亮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近乎神圣的光芒:“学弟,星云大学是一个汇聚了人类最顶尖天赋和潜能的地方。这里的学生,每一个都是独一无二的,都拥有着常人难以企及的特殊才能和……特质。”他斟酌着用词,“你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适应这种……多样性。但我向你保证,这一切,”他张开双臂,仿佛要拥抱整个光怪陆离的广场,“都是星云大学最真实、最正常、最充满活力的样子!你会习惯的,也会爱上这里的!”

正常?!林小满看着不远处一个正用指尖冒出的蓝色电弧点燃香烟的学生,看着那个学生指尖跳跃的电火花,他感觉自己的人生轨道在收到那张该死的录取通知书时,就已经彻底脱轨,坠入了一个疯狂扭曲的平行宇宙!他甚至偷偷地、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内侧一下——尖锐的疼痛感瞬间传来,无比真实!这不是梦!这不是幻觉!这就是他即将面对的、活生生的现实!

赵大鹏指向广场边缘一栋看起来相对朴素、线条简洁的白色建筑:“看,那就是新生宿舍楼,‘启明居’。我先带你去办好入住手续,然后你可以好好休息一下,下午三点还有全校的新生欢迎典礼,别错过了。”

林小满顺着指引望去。那栋宿舍楼看起来确实比周围的奇观建筑“正常”许多,只是……他注意到有几扇窗户的玻璃颜色正在缓慢地、如同呼吸般从透明变成浅蓝再变回来;还有一扇窗户外面,几个衣架正像有生命般自动地、灵活地翻动着晾晒的衣服,仿佛有一双无形的手在操作。

他深深地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,那口气息沉重得仿佛吸入了整个世界的荒谬。他强迫自己接受一个残酷的事实:在这个名为星云大学的地方,头顶下雨不需要气象台预报,影子可能有自己的名字和舞蹈天赋,脚底冒火只是情绪管理不善的小症状。

“我是不是应该提前祈祷一下,”林小满忍不住用一种近乎自嘲的、带着深深疲惫的语气问道,“祈祷我的室友不会魔法,或者……至少不会半夜变身成狼人什么的?”

赵大鹏闻言,眼睛瞬间亮了起来,脸上露出一种“你猜对了”的兴奋表情:“哦!对了!差点忘了告诉你!你分配到的正好是双人间!你的室友叫陈默,人挺安静的,就是……”他顿了顿,似乎在寻找合适的措辞,“……就是有点特殊的小能力。”

林小满感觉心脏猛地一沉,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!他眼前一黑,几乎要晕厥过去!果然!果然有“特殊能力”!

赵大鹏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惊恐,急忙补充道:“别担心!不是什么危险的能力!不是魔法也不是变身!”他试图安抚,“他就是……嗯……能和动物进行深层次的沟通交流。尤其是小型哺乳动物和鸟类。挺实用的能力,特别是在做生态观察或者野外实习的时候,能省不少事!他人很好的,你不用担心!”

能和动物沟通?!林小满的脑海中瞬间闪过那个和松鼠讨价还价的麦克,还有那只精明得不像话的松鼠!他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!他死死地盯着赵大鹏那张沐浴在阳光下、写满了真诚和鼓励的笑脸,那笑容曾经是他唯一的依靠,此刻却像一张精心绘制的假面,充满了令人作呕的虚伪和欺骗!

一股从未有过的、强烈的冲动涌上心头——他想一拳砸过去!砸碎那该死的、永远阳光灿烂的笑容!他想大声质问: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?!你们到底是什么人?!

但他最终只是死死地攥紧了拳头,指甲深深嵌进掌心,用疼痛来压制住那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愤怒和恐惧。他看着赵大鹏,眼神复杂到了极点——那里面有恐惧,有愤怒,有绝望,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、被欺骗后的深深受伤。

他开始无比确信:这个赵大鹏,要么是一个演技登峰造极、心理素质超乎想象的超级骗子!要么……就是一个被这疯狂世界彻底同化、对一切异常麻木不仁到令人发指的老油条!

无论是哪一种,林小满都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孤独和绝望。他抬头望向那座看似“正常”的宿舍楼——启明居,感觉那更像是一座囚禁他理智的牢笼。而他那漫长、诡异、注定充满“惊喜”的大学生活,才刚刚拉开地狱般的序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