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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章 初现端倪:手机的“觉醒”(2 / 2)

巨大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潮水,瞬间将他淹没。他的手抖得厉害,几乎握不住手机,冰冷的机身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。屏幕上,那条红色的通知如同恶魔的凝视,久久不散。

紧接着,屏幕上的文字迅速变化、刷新,快得像是有只看不见的手在飞速输入:

“检测到用户心率异常升高(当前:112bp),呼吸频率加快,体表温度上升0.3c。建议进行三次深呼吸(吸气4秒,屏息2秒,呼气6秒)以平复自主神经反应。”

“你……你到底是谁?!”林小满对着手机屏幕,声音嘶哑而颤抖,带着无法抑制的恐惧和绝望。他感觉自己像个被剥光了衣服、暴露在聚光灯下的囚徒。

屏幕上,文字再次飞速变化,最终定格成一行清晰、冷静、仿佛带着金属质感的句子:

“身份确认:我是你当前手持的移动通讯设备。更准确的定义是:我是暂驻于该设备硬件平台中的‘星云大学预科课程引导系统’,代号:‘犀牛’。职责:为新生林小满提供入学前的适应性指导与基础信息支持。”

星云大学!

这个名字如同惊雷,在林小满的脑海中轰然炸响!他猛地从椅子上弹起来,因为动作太猛,眼前一阵发黑,踉跄着扶住桌子才勉强站稳。他像疯了一样冲回房间,双手颤抖着拉开书桌抽屉,粗暴地推开上面压着的旧杂志,一把抓出那个被他深锁的、冰凉的信封!

他抽出那张同样冰凉的“录取通知书”,星云大学的徽章在灯光下流转着神秘的光泽。他把它举到眼前,仿佛在质问一个沉默的共犯:“是因为这个?!是因为这个鬼东西?!”

仿佛是在回应他的质问,被他扔在床上的手机屏幕,在无人触碰的情况下,自动亮了起来,显示出新的文字:

“正确。该录取通知书内含特殊认证编码,已于签收时完成生物信息绑定,并成功激活绑定于您常用通讯设备(即本设备)的专属预科引导系统‘犀牛’。身份认证完成。恭喜您,林小满,您已正式成为星云大学第届预科生!”

预科生?引导系统?代号犀牛?

林小满感到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,他扶着桌沿,大口喘着气,试图消化这荒诞到极致的信息。他的大脑在疯狂地寻找着合理解释:是某个庞大而无聊的集体恶作剧?是电视台的隐藏摄像机整蛊节目?还是……他压力太大,出现了幻觉?但指尖那真实的、冰凉的纸张触感,和屏幕上那冰冷而清晰的文字,都在无情地粉碎着他最后一丝侥幸。

他颤抖着手指,用力按住手机的电源键——他要关机!立刻!马上!远离这一切!

然而,无论他长按多久,屏幕只是象征性地闪烁了一下,随即跳出一行小字:

“系统核心模块升级维护中(版本:NebuoSv0.8.5→v1.0.0),暂不支持强制关机操作。预计维护时间:24小时。”

“升级你个头啊!”林小满几乎要哭喊出来,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和愤怒涌上心头。他扬起手,真想把这该死的、中了邪的手机狠狠砸向墙壁!但手臂在空中僵住了。他悲哀地发现,在现代社会,没有手机几乎寸步难行——支付、通讯、健康码……他根本无法摆脱它!这“犀牛”系统,像一条冰冷的锁链,已经悄无声息地缠上了他的生活。

他颓然地将手机扔回床上,仿佛那是一个随时会爆炸的炸弹。手机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,却在即将接触床面时,似乎极其微妙地调整了一下角度和落点,最终轻轻地、稳稳地落在了枕头最柔软的中心位置,屏幕依旧亮着,显示着新的提示:

“请注意设备安全。物理性损坏将导致引导系统功能中断,严重影响预科课程学习进度及最终入学评估。请谨慎操作。”

林小满绝望地闭上了眼睛。他知道,自己被困住了。

晚餐时,他如同一个丢了魂的木偶,坐在餐桌前,对母亲精心烹制的红烧排骨和清炒时蔬视若无睹,筷子在碗里无意识地拨弄着米饭。

“小满?你怎么了?一整天都魂不守舍的?”母亲王美娟放下筷子,担忧地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,“脸色这么差,是不是真中暑了?还是手机问题没解决,急的?”她的眼神里充满了关切和焦虑。

父亲林国栋也放下碗,严肃地看着他:“手机还没弄好?不行明天我拿去专卖店看看,重装个系统。”

林小满张了张嘴,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。他想告诉父母,不是手机坏了,是手机“活”了!它变成了一个叫“犀牛”的怪物!它知道我没睡好,知道我该看什么新闻,知道我在游戏里想说什么,知道我鼻孔痒,甚至……知道我内衣穿反了!它自称来自那个“星云大学”!

这些话在他脑海里翻腾,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。他该如何解释?谁会相信?这听起来比最离谱的科幻小说还要荒谬!他最终只是艰难地摇了摇头,声音沙哑:“没……没事,可能……可能有点中暑,头有点晕。我……我吃饱了,回房休息一下。”他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餐桌,留下父母担忧而困惑的目光。

回到房间,他像做贼一样,小心翼翼地靠近床边。手机安静地躺在枕头上,屏幕是暗的,看起来和任何一部普通的、进入休眠状态的手机没什么两样。

他深吸一口气,仿佛要鼓起面对猛兽的勇气,然后迅速伸手,一把抓起了它。屏幕瞬间亮起,柔和的光线映亮了他苍白的脸:

“情绪稳定度恢复至68%,状态:良好。检测到轻微脱水迹象及电解质波动。建议补充300l温开水及适量含钾钠饮品(如淡盐水或运动饮料)。”

林小满看着这行字,嘴角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苦笑。他竟然……有点习惯这种诡异了?或者说,是麻木了?他犹豫了一下,带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复杂心情,对着手机屏幕,低声问道:“你……你到底是什么东西?那个‘犀牛’?”

文字迅速浮现,一如既往的冷静和高效:

“身份复述:星云大学预科课程引导系统,代号‘犀牛’。核心职能:为新生林小满提供入学前的适应性指导、基础信息传递及初步能力评估。当前为初级交互模式。”

“为什么是我?”林小满的声音带着疲惫和深深的困惑,“你们到底是怎么选上我的?我有什么特别的?我就是一个……普通人啊!”他想起自己那不上不下的成绩,那在游戏里都算不上顶尖的操作,那平凡到不能再平凡的生活轨迹。

“新生选拔标准及评估细则属于星云大学核心机密信息。您当前权限等级(预科生)不足以访问相关数据。”

林小满用力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,感到头痛欲裂:“那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?那些游戏里的吐槽,弹幕,还有……还有那些……”他实在没好意思提内衣的事,脸微微发烫。

“此前的非常规信息推送及交互行为,属于系统适应性测试(SAt-SysteAdaptatio)的标准流程组成部分。旨在评估目标个体对非常规信息的即时反应能力、逻辑分析能力、情绪稳定性及对新概念的接受阈值。根据综合评分,您以较高的心理适应分数(b+级)通过了初步测试。表现符合预期。”

适应性测试?b+级?符合预期?

林小满看着屏幕上这行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文字,一时竟不知该哭还是该笑。他颓然地坐在床边,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投向书桌抽屉——那个锁着“星云大学录取通知书”的地方。他终于彻底、清醒地意识到,自己卷入的事情,其离奇和复杂的程度,已经远远超出了“骗局”或者“恶作剧”的范畴。

某种超越了他现有认知体系、颠覆了他对世界理解的事情,正在他身边,以他的手机为载体,真实地发生着。而这一切的源头,都指向了那所笼罩在重重迷雾之中的“星云大学”。

夜幕彻底降临,窗外城市的灯火次第亮起。林小满躺在床上,眼睛空洞地望着天花板上的光影。手机安静地躺在他枕边的床头柜上,屏幕偶尔会极其微弱地闪烁一下,如同黑暗中沉睡的巨兽,在均匀地呼吸。

他知道,从这一刻起,他过去十八年所认知的那个“平凡”世界,已经轰然崩塌。而新的、充满未知与诡异的生活,才刚刚拉开序幕。抽屉里的通知书,床头柜上的手机,都成了连接两个世界的、冰冷而沉默的锚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