墨尘从地上爬起来,擦了把嘴角的血,咧嘴一笑:“有意思,没想到还有这种操作。”他拍掉身上的土,从乾坤袋里掏出个巴掌大的小鼎,鼎身上刻满了符文,“本来想留着给玄机子师叔当寿礼,看来得提前开封了。”这是玄门的“镇煞鼎”,比刚才的镇界鼎小,威力却更集中,“凌霜丫头,还能站不?再搭个阵眼,我把这鼎的威力导进去。”
凌霜用黄符按住流血的嘴角,缓缓站起:“没问题。”她的眼神冷得像冰,“用亲人炼煞,这种货色,不配活在世上。”
门主抱着妹妹的人脸狂笑:“活?老夫要带着妹妹一起,成为这冥界门的新主人!”他身上的墨绿色煞气如海啸般涌出,山谷里的温度骤降,火把的光芒都变得微弱,“李屿风,刚才吞了我的本命煞很得意?那不过是我喂你的诱饵!现在,该你吐出来了!”
煞气撞在冥界门上,铜钱币印记剧烈震颤,门内传来苏晓晓的惊呼。墨尘将镇煞鼎往地上一按,鼎身暴涨,发出的金光与凌霜重新画出的阵眼相连,形成一道金色的漩涡,试图吸纳煞气。“屿风,撑住!”墨尘的额角暴起青筋,“这老东西在玩同归于尽的把戏,煞气里掺了他的生魂!”
“知道了!”李屿风的声音带着喘息,门内的金光忽明忽暗,“他想让煞气在我体内引爆,没那么容易!”
门主的笑容突然凝固在脸上,因为他贴在胸口的妹妹人脸,眼皮竟微微动了一下。紧接着,一道极淡的白光从人脸的眼角溢出,像一滴眼泪,滴落在墨绿色的煞气中,竟让煞气泛起了涟漪。“妹妹?”门主愣住了,煞气的涌出瞬间滞涩。
就是这一瞬间的停顿,凌霜的阵眼突然爆发!黄符组成的锁链如活蛇般窜出,绕过煞气,死死缠住了门主的手臂。“就是现在!”墨尘猛地催动镇煞鼎,金色漩涡转速暴涨,将滞涩的煞气硬生生吸走了大半。
“不——妹妹!”门主看着人脸眼角的白光渐渐消散,像是疯了一样挣扎,“谁让你醒的!我们说好要永远在一起的!”
冥界门内,李屿风的声音突然变得清晰:“她不是想跟你在一起,她是想让你住手。”铜钱币印记的金光中,浮现出一道模糊的白影,正是门主妹妹的魂魄,她对着门主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,然后化作点点星光,融入金光之中。
“不可能……”门主呆愣着,身上的煞气迅速消退,像是失去了源头。墨尘抓住机会,镇煞鼎的金光将他完全罩住,锁链勒得他骨骼作响。
凌霜走到他面前,朱砂笔点在他的眉心:“你妹妹的魂魄一直在反抗你,刚才是她用最后的力量帮了我们。”她的声音没有起伏,“连死者都比你懂善恶,你活着,才是对她的亵渎。”
门主瘫软在地上,眼神空洞,嘴里反复念叨着:“妹妹……回来……”
墨尘踹了他一脚:“别装死,玄机子师叔来了,有你受的。”他抬头看向冥界门,“屿风,没事吧?”
门内沉默了片刻,传来李屿风带着疲惫却轻快的声音:“没事。刚消化了他妹妹的善魂,铜钱好像更亮了。”顿了顿,他补充道,“还有,刚才那老东西的煞气里,藏着个有意思的东西,可能和赵山河有关。”
墨尘和凌霜对视一眼,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凝重。
远处,玄机子的声音穿透结界传来:“墨尘,凌霜,出什么事了?”
墨尘咧嘴一笑,对着声音来处喊:“师叔,抓了个大的!还附赠个关于赵山河的线索!”
火把的光晕中,玄机子的身影越来越近,他身后跟着几个背着桃木剑的长老,表情严肃。而被镇煞鼎罩住的门主,突然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,没人注意到,他藏在袖中的手,正捏着半张烧焦的符纸,符纸上的纹路,与冥界门铜钱币印记旁一闪而逝的黑气,一模一样。
山谷里的风突然转向,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,像是有什么更可怕的东西,被刚才的煞气惊动,正在暗处缓缓苏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