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周怒吼着扑过来,锁链像毒蛇般缠向李屿风的脖子。李屿风侧身躲过,顺势抽出藏在骑手服里的桃木匕首——这是凌霜给他的,匕首柄缠着她的头发,带着纯粹的阴日阳气。“就是现在!”他对准老周胸口的心钉位置刺过去,匕首没入的瞬间,老周的独眼突然迸出黑血,锁魂丝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。
“不——!”老周捂着胸口后退,锁链噼里啪啦地断裂,“我的心钉……”
正屋的“门”字符号突然扭曲,墙上渗出黑色的粘液,像在哭泣。李屿风趁机冲向最近的坛子,桃木匕首划破红布,里面的司机魂魄突然睁开眼,虚弱地说:“救……救我女儿……她在最后那个坛子……”
“晓晓,定位最后一个坛子!”李屿风大喊着,匕首连续划破三个坛口的红布,每个魂魄出来都化作道白光,冲向城隍庙的方向——那是凌霜和墨尘在外面布的聚魂阵。
“左后方!”苏晓晓的声音带着哭腔,“猫说里面有个小女孩,抱着向日葵!”
李屿风转身时,老周突然从怀里掏出个黑色的哨子,哨音比昨天尖锐十倍,院子外传来密集的脚步声,十几个穿黑风衣的阴尸堵住了巷口,铁链子在地上拖出刺耳的交响。
“抓住他!”老周的声音嘶哑,心钉被破让他的身形开始透明,“阵眼不能毁!”
阴尸们同时甩出锁链,李屿风被围在中间,桃木匕首的光芒越来越暗。就在这时,城隍庙的钟声突然敲响,不是昨晚的沉闷,而是清亮的十二响——墨尘在启动聚魂阵的防御模式!
“屿风,扔探测仪!”墨尘的声音带着喘息,“我在阵眼引了天雷,接住!”
李屿风立刻解下探测仪,朝着声音来源扔过去。探测仪在空中划过道弧线,突然炸开,化作道金色的网,将阴尸们的锁链牢牢粘住。紧接着,天空亮起道惨白的闪电,精准地劈在网中央——天雷裹着纯阳之力,阴尸们在雷光中惨叫着融化,锁链寸寸断裂。
老周惊恐地抬头,天雷的余光扫过他的身体,心傀的躯体像冰雕般裂开,露出里面缠绕的锁魂丝,丝的尽头连着个戴青铜面具的人影,在正屋的阴影里一闪而逝。
“是阴傀门主……”老周的身体彻底透明,最后看了眼李屿风,“他说……你们赢不了……”
随着他的消散,最后一个黑坛子的红布自动脱落,抱着向日葵的小女孩魂魄飘出来,对着李屿风伸出手。李屿风握住她的瞬间,小女孩化作道金光,汇入空中的聚魂阵。
巷口传来电动车的刹车声,凌霜和墨尘跳下车,凌霜的桃木剑还在淌着白霜,墨尘的额角渗着血——显然刚才的天雷耗了他们不少力气。苏晓晓抱着猫跑进来,猫爪里还叼着根断裂的锁魂丝,得意地甩着尾巴。
“都救出来了?”李屿风看着聚魂阵的方向,那里已经亮起二十多道白光,像串挂在夜空中的灯笼。
墨尘点头,从背包里掏出个瓷瓶:“给,玄机子留的安神符水,刚才天雷震到你的魂魄了。”他指着李屿风的手腕,那里有圈淡淡的红痕,是被锁链擦过的地方。
凌霜递过块干净的布:“处理下伤口。”她的指尖碰到李屿风的皮肤时顿了顿,“刚才很险,但做得好。”
苏晓晓的猫突然跳上保温箱,爪子扒开剩下的餐盒,里面露出个没被烧掉的肉包子。猫叼起包子跑向巷口,那里的黄狗正摇着尾巴等它,两个纯阳生灵在月光下分食包子的画面,竟比天雷更让人安心。
李屿风看着聚魂阵的白光渐渐融入城隍庙的香火,突然明白玄机子说的“守”是什么意思——不是困在原地,而是哪怕知道前路有阴尸、有阴谋,也要一步一步走下去,让每个被黑暗困住的魂魄,都能重新见到光。
凌晨一点,“好运来快餐店”的灯还亮着,老板娘在收拾残局,嘴里嘟囔着“今晚的单又黄了”。李屿风把骑手服叠好放在车筐里,编号073的工牌在月光下泛着光,像枚勋章。
“明天还来吗?”凌霜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,带着点疲惫的暖意。
李屿风抬头看向城隍庙的金顶,那里的香火正顺着夜风飘过来,带着淡淡的檀香味:“来,直到最后一个魂魄回家。”
电动车驶离后巷时,李屿风好像听见身后传来细碎的脚步声,回头看却只有空荡荡的青石板路。但他知道,那是被救的魂魄在道谢,像无数细碎的光,落在他走过的每一寸路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