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果然要用血亲之血破。”玄机子点点头,“你爷爷的血能破邪符,你的血自然也能。看来这地府单就是冲着你们李家来的,想引你主动滴血,趁机暗算。”
烧纸炉突然“哐当”一声响,炉盖被顶开,里面飞出无数张燃烧的纸钱,在空中组成个巨大的“门”字,朝着众人压下来。“是‘焚魂阵’!”凌霜的桃木剑瞬间出鞘,剑身上凝结的白霜在火光中泛着冷光,“它们想把我们的魂魄困在阵里烧掉!”
墨尘掏出七枚铜钱往地上一撒,铜钱落地即现北斗七星之象,形成道金色的光盾,挡住了纸钱的攻势。“李屿风,快用手电照炉子里!那里是阵眼!”
李屿风举起驱鬼手电,蓝白色的光柱直射炉内,只见里面蹲着个黑影,正抱着个黑色的坛子,坛子口冒着白烟,里面隐约传来司机的呼救声。“是阴傀门的人!”他大喊着,光柱死死锁住黑影,“放开他!”
黑影突然转过身,脸上戴着青铜面具,面具的眼睛位置闪烁着红光。他冷笑一声,将坛子往地上一摔,坛口喷出股黑雾,黑雾里伸出无数只手,抓向李屿风的脚踝。
“是‘骨手’!”玄机子往地上扔了个酒葫芦,酒液落地化作火墙,暂时逼退黑雾,“是用死人指骨和坟土炼的邪物,怕阳气!”
李屿风想起爷爷残页里的记载,赶紧咬破另一只手的指尖,将血滴在手电的黄铜外壳上。光柱突然暴涨,蓝白色的雷光中夹杂着金色的火焰,射在黑雾上,发出滋滋的响声,那些骨手瞬间化作灰烬。
面具人见势不妙,转身就往坟地深处跑。凌霜的桃木剑脱手而出,像道白光追了上去,刺穿了他的衣角。面具人踉跄了一下,回头看了眼,眼神里满是怨毒,然后消失在墓碑后面。
“别追了。”墨尘拦住想去追赶的李屿风,“他是故意引我们来的,坟地深处肯定有埋伏。”他捡起地上的坛子碎片,碎片上刻着转灵符号,“司机的魂魄被锁在坛子里,刚才一摔,怕是已经被阴煞冲散了。”
李屿风看着满地的碎片,心里很不是滋味。他们明明追到了这里,却还是没能救下司机。他蹲下身,发现碎片堆里夹着张照片,是司机和一个小女孩的合影,女孩笑得一脸灿烂,手里举着朵向日葵。
“他还有个女儿。”李屿风捏着照片,指节泛白,“我们一定要查清楚,不能让他白死。”
苏晓晓的猫突然叼着个东西跑过来,是张揉皱的收据,上面印着“好运来快餐店”的字样,地址在城隍庙附近。“猫说这是从那个面具人身上掉下来的!”
墨尘接过收据,眉头突然舒展:“这快餐店我知道,三年前就倒闭了,现在是阴傀门的联络点。看来他们的人经常在那一带活动,城隍庙的阵眼怕是比我们想的还要近。”
玄机子拍了拍李屿风的肩膀,指着烧纸炉里的余烬:“别泄气。你看,这地府单被破了,司机的魂魄就算散了,也不会被阴傀门利用,这就是帮了他。”他捡起块没烧完的纸钱,上面的“地府判官”字样已经模糊,“阴傀门想借地府的名义作恶,可别忘了,举头三尺有神明,哪能容他们胡来。”
李屿风抬头看向夜空,乌云不知何时散去了,露出满天繁星。他仿佛看到司机的魂魄化作其中一颗,正对着他眨眼睛,像在说“谢谢”。他握紧手里的照片,又摸了摸爷爷的残页,突然明白,所谓的地府单,不过是阴傀门用来吓唬人的把戏。只要人心存正义,哪怕是阴阳相隔,也能找到让真相大白的办法。
“走吧。”他站起身,驱鬼手电的光柱在墓碑间穿梭,照亮了前方的路,“去城隍庙,看看这阴傀门到底在耍什么花样。”
众人往回走时,李屿风把司机和小女孩的合影放在墓碑前,又点燃了一沓纸钱。火苗在夜风中跳动,映着墓碑上司机憨厚的笑脸,像是在无声地告别。
车子开出坟地时,李屿风回头看了眼那座假坟,坟头的木牌不知何时已经倒了,上面的倒“门”符号被风吹得支离破碎。他知道,这不是结束,而是新的开始。阴傀门欠下的血债,总有一天要连本带利地讨回来。
收据上的快餐店地址被夜风掀起,边角在灯光下轻轻晃动,像在指引着他们,走向城隍庙那片看似平静的香火深处,揭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。而李屿风的心里,已经做好了准备,无论前路有多少凶险,他都会像爷爷那样,握紧手中的光,一步步走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