骨肉相残,往往是绝望者的最后挣扎。
窗外乌云密布,仿佛暴风雨前的宁静。
「爸,你冷静点」张雨晴转过身,声音出奇地平静。
目光扫过父亲左手腕上那道她曾偷偷用裁纸刀留下的伤疤,「秦朗马上要来接我吃晚饭,如果你现在离开,我可以当什么都没发生。」
「他来接你?」张世豪眼中闪过疯狂的光芒,「太好了,我就要他亲眼看着你被我带走!让他尝尝心爱之人被危勰的滋味!」
他右手的枪指向女儿,左手却在口袋中摸索着那把祖传匕首,冰冷的金属触感给了他某种虚幻的安全感。
柄上的玉扳指微微发热,仿佛有生命一般。
张雨晴凝视着父亲的眼睛,缓缓道:「你真的认为,用女儿危勰秦朗,会有任何效果吗?」
曾几何时,她眼中那个无所不能的父亲,如今却卑微到令人心碎。
壁灯投下的阴影让她的表情显得模糊不清,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。
「你知道的」她继续道,语气中带着一丝怜悯,「在你开始变卖古玩收藏的那天起,你就已经输了。」
张世豪语塞,手中的枪微微颤抖。
他记得那天,他将祖传的青花瓷变卖,换来的钱却连公司危机的零头都不够。
那一刻,他便知道自己已经踏上了不归路。
黄铜灯光下,他注意到女儿颈间那枚墨绿色玉坠——那是秦朗送她的礼物,玉面上裂纹蔓延,形成一张似笑非笑的面容。
在灯光折射下,那笑容似乎在变化,如同活物般蠕动。
就在这一瞬间,张雨晴猛地从包中抽出一个小巧的圆柱体,用力按下顶部按钮。
刺耳的警报声瞬间充斥整个房间,音量之大足以穿透墙壁传遍整栋公寓。
张世豪被突如其来的尖锐声音震惊得后退几步,手中的枪不自觉地松了松。
「防狼警报器」张雨晴冷静地说,「秦朗坚持我随身携带。一旦启动,保安系统会自动报警,他的私人安保也会在三分钟内赶到。」
张世豪闷哼一声,踉跄后退,狠狠撞上墙壁。
他不可置信地望着女儿:「你...你早有准备...」
墙面的装饰盘随撞击掉落,摔得粉碎,碎片形成奇异的图案,仿佛在预示着什么。
「三年前就开始准备了」张雨晴拾起地上的枪,熟练地退出弹夹。
「秦朗说过,在这个世界上,没有永远的靠山,女人必须学会自保。」
她一边说着,一边不露痕迹地揉了揉太阳穴。
从三个月前开始,她就减少了那种奇怪药片的服用量,头痛是戒断反应之一。
那药瓶上曾有人留下指纹,但她从未告诉过任何人,那指纹属于罗天成。
连自己的女儿都已站在秦朗那边,这比身败名裂更让他痛不欲生。
窗外一道闪电划破夜空,照亮了室内每一个角落,也照亮了父女二人苍白的面孔。
张世豪跌坐在地,口袋中的匕首硌得他生疼,却没了拔出的勇气。
「我只剩下最后一个保险箱」他喃喃自语,「那里有我最后的筹码...我还可以东山再起...」
这是垂死之人对生的最后一丝妄想,也是秦朗刻意留给他的最后一根稻草。
保险箱的钥匙上镶嵌着一块微小的玉石,与他的玉扳指纹路互为补充,仿佛命中注定的联系。
「保险箱?」张雨晴眼神一凛,仿佛被触动了某个开关。
她从化妆台抽屉中取出一只小药瓶,刀出一粒蓝色药丸放入口中。
她嘴角微不可察地抽动了一下,然后恢复了那种熟悉的平静。
她拨通了电话:「是我。父亲刚才...没事,我已经控制住了。他提到某个保险箱,似乎认为那里有能扳倒你的东西。」
「把他带到富国银行总部」电话那头传来秦朗平静的声音,「是时候让他彻底死心了。」
不到十分钟,三名身着黑色西装的保镖出现在公寓门口,冷漠地押解着张世豪下楼。
整个过程中,张雨晴的表情始终平静如水,仿佛面对的只是一个陌生人,而非亲生父亲。
夜色笼罩下的富国银行VIp金库区,灯光璀璨如白昼。
张世豪被两名保安架着,面前站着一身黑色西装的秦朗,表情平静得近乎冷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