曾几何时,别人欠他钱时,他的手下也是这样催债的。
如今风水轮流转,他成了被逼入绝境的那个。
午后,灰蒙蒙的阳光透过玻璃幕墙洒入中都晚报办公室。
主编将一摞文件扔在会议桌上,其中一份标题赫然写着《昔日商界巨头沦为阶下囚:张世豪的自我毁灭之路》。
「张世豪那点料,连花边新闻都算不上。」主编冷笑,扯松领带。
「秦氏公关部已经提前发了声明,解释这是一场可悲的诽谤。把张世豪的照片放小一点,放在经济版最后。」
当你成为笑柄,连你的愤怒都只是别人茶余饭后的谈资。
张世豪面色铁青地盯着手机屏幕,热搜第三条:#前雨晴集团董事长张世豪造谣秦氏#。
「这就是他们想要的?让我变成一个彻底的笑话?」张世豪将手机砸向墙壁。
屏幕碎裂成蜘蛛网状,其中一块碎片划伤了他的手指,殷红的血珠缓缓渗出。
他面前的茶几上,一本财经杂志摊开着,封面是秦朗持玉站在山巅的照片。
那枚古玉裂纹已蔓延至边缘,恰如秦朗对张家的掌控已近尾声。
古玉的裂纹图案与窗外城市轮廓形成诡异的重合,仿佛整座城市都被那玉中之力所笼罩。
时钟指向下午两点四十五分,距离高利贷截止时间只剩十五分钟。
张世豪从抽屉深处取出一枚小巧的U盘,这是他最后的筹码。
U盘里存储的不是什么黑料证据,而是一组离岸账户的密码——他当年在维京群岛设立的秘密账户,里面还躺着两百万美金。
这是他为最坏情况准备的退路,可如今,这笔钱甚至不够还清高利贷和拖欠的各种债务。
他走向床头柜,拉开抽屉,里面躺着一把老式手枪和一只雕花木盒。
他犹豫片刻,先打开了木盒——内里是一把镶金丝的匕首,张家祖传的防身利器。
匕首柄部镶嵌着一枚小小的玉扳指,上面隐约可见与金属片相似的蛇纹。
张世豪拿起匕首,刀刃在暗光下泛着幽幽冷光。
刀柄上的家徽触感熟悉,唤起他某段早已尘封的记忆。
他忽然想起,这柄匕首是祖父临终前交给他的,曾说过这是「家族血脉的象征」。
他眼前浮现出五年前那个雨夜,醉酒后他拿着这把匕首危勰不愿听话的张雨晴。
「叛徒的女儿也是叛徒!」当时他愤怒地将刀尖抵在女儿脸侧,在墙上留下一道深深的划痕。
那道伤痕至今犹在,如同他与女儿之间的隔阂,再无法弥合。
转念又想起女儿七岁生日那天,她亲手制作的粗糙玉坠,上面刻着「爸爸永远爱我」的童稚字迹。
那玉坠如今不知所踪,恍如父女情深已成过往云烟。
「本该是你替我报仇,而不是刀向敌人...」张世豪喃喃自语,将匕首和手枪一同揣入怀中。
他拿起U盘,心一横,拨通了高利贷的电话:「我现在有两百万美金的离岸账户,密码在U盘里。」
「先拿来我们看看。」对方声音冰冷。
「不,我只跟你们老板谈。」张世豪语气坚决。
电话那头沉默片刻,随后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:「张总,久仰大名。我给你半小时,中央公园见。」
明知山有虎,偏向虎山行;只可惜这次不是勇士的冒险,而是飞蛾扑火的自取灭亡。
下午三点十五分,中央公园的偏僻角落,张世豪神色紧张地环顾四周。
寂静中,一辆黑色奔驰缓缓驶来,停在他面前。
车窗降下,露出一张棱角分明的脸庞——正是地下钱庄老板黄四海,中都地下世界赫赫有名的人物。
黄四海嘴角露出诡异的微笑:「张总,上车吧。秦朗已经知道你女儿身上的秘密了。」
张世豪如坠冰窟,脊背一阵发凉——秦朗果然已经抓住了他最后的软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