商业帝国的崩塌只需一夜,就像积木塔的崩塌只需一指;而重建,却需要一生。
张世豪望着窗外逐渐暗淡的天色,突然想起秦朗当年站在雨中的背影。
电话那头传来古董钟的报时声,钟声响了七下又七下,仿佛在宣告命运第七十七章的开始。
傍晚,张家别墅门口,十几辆车围成一圈。
各路债主齐聚于此,如同秃鹫围绕着即将死去的猎物。
有钱庄掌柜,有私人投资者,甚至还有赌坊的讨债人。
每个人眼中都闪烁着贪婪和愤怒的火光,手中拿着各式各样的催债文书。
其中几人手持《执行裁定书》和《查封通知书》,这些都是依据《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四十二条签发的法律文书,赋予了他们合法讨债的权利。
古董落地钟敲响六下,为这场闹剧划定了开始的界限。
门外的喧嚣与钟声交织在一起,如同一曲末日奏鸣曲。
「张总,您欠我们票号的三千万银票,期限已过了两个月,按照《票据法》第十条规定,我们有权追索全部本金及逾期利息...」一位穿着考究的中年人敲着窗户,他的指甲修剪得很整齐,但手背上却有一道未愈合的伤痕。
「张先生,您质押给我的那些商铺地契已经变成废纸,您得用其他方式进行债务置换...依据《担保法》第五十三条,质权人有权就质物优先受偿。」另一位身材魁梧的男子咬牙切齿,他的衣襟上别着一枚小巧的玉质胸针,形状竟是太极阴阳鱼。
「世豪,咱们认识这么多年,你就这么对兄弟?我们几个还在争抢您别墅里那幅徐悲鸿的真迹呢!」一个赌坊老板吐了口烟,烟雾在夕阳下形成诡异的形状,仿佛一条盘绕的龙。
他手上戴着一枚玉扳指,上面刻着「氏」字,正是张家祖传玉器的一部分。
如今却落入了外人之手。
债主们的叫骂声中,张世豪突然想起秦朗那天平静的微笑,那是猎人看猎物的眼神。
窗外的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过,车窗后似乎有人在观察这一切。
张夫人歇斯底里地喊道:「都是你!非要看不起秦朗!现在满意了?我们全家都要睡大街了!」她手腕上的钻石手链在灯光下闪闪发光,那是她拒绝典当的最后一件首饰。
「你以为我想这样吗?」张世豪猛地将玉佩摔在地上,「都是那该死的秦朗!他就是在报复我!」
玉佩落地的瞬间,不偏不倚地砸在地面上一块微小的凸起处,玉佩瞬间裂成两半。
裂缝处竟飘出一缕若有若无的蚀骨散气味。
张世豪无力反驳,因为一名官服笔挺的执行员正走上前来:「张先生,这是您名下别墅的强制执行通知,依据《最高人民法院关于人民法院民事执行工作若干问题的规定》第一百零三条,请在三日内搬离。」
执行员的靴子一尘不染,与满地狼藉形成鲜明对比。
他公文包上的铜扣闪着冷光,隐约可见一个「秦」字的剪影。
通知书上盖着鲜红的印章,刺得张世豪眼睛生疼。
一滴墨水从印章边缘渗出,在纸上晕开,恰似一滴血泪。
那印章底部刻着「明而不张」四个小字,与拍卖师的木槌上如出一辙。
执行员身后跟着两名身着制服的法警,手持执行公务证和《财产调查令》,依据《民事诉讼法》第二百四十七条对张家别墅内的贵重物品进行登记造册。
「根据执行程序,您的别墅内所有价值超过五千元的物品都将被列入执行财产清单,请您配合我们工作。」法警公事公办地说道。
窗外,债主们的喧嚣声更大了。
一位老者高举《债权确认书》,上面清晰可见张世豪的亲笔签名和手印。
第二天,品牌评估行会议室内,张世豪如同赴死般坐在评估团队对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