客厅彻底陷入混乱。
林玉华趁机抓起几份文件,张雨欣紧紧攥着房产证不放,张世豪和张鸣在地上扭打,撞翻了一整排书架。
茶几被撞翻,花瓶碎了一地,精致的瓷片与家庭的体面一同破碎。
第六声、第七声瓷器碎裂声接连不断,如同时钟的终结。
千万家产不及一张房产证,三尺亲缘抵不过一分钱利。
古董座钟敲响了七下,仿佛是为这场闹剧计时。
窗外的雨势越来越大,屋檐流下的水帘像无声的泪水。
雨滴打在玻璃上的声音与室内的怒吼混合在一起。
「滴答」,钟声与张世豪痛苦的喘息交织。
他脑海中父亲和妻儿的面容重叠,都带着同样的冷漠与嘲讽,他忽然明白,自己一生都在重复同样的痛苦。
张雨晴看着墙上不断变幻的阴影,在她的应激状态下,那些花纹仿佛组成了母亲传家玉坠的图案,诡异地注视着这场家庭悲剧。
争执越发激烈,张世豪挣脱儿子的束缚,撞向墙角的保险柜,突然从抽屉深处取出一个小小的玉盒,紧紧护在怀中:「这个,谁也别想拿走!」
玉盒上刻着奇特的纹路,在灯光下泛着莹莹青光。
林玉华见状,眼中闪过一丝惊恐:「那是...」
「滴答」,古董钟声再次击中张世豪的神经。
他闭眼片刻,仿佛又看到父亲失望的目光:「一个连家都护不住的男人,要这玉盒有何用?」
「没错,就是当年从秦家拿走的那个!」张世豪狞笑道,「里面的东西足以毁灭我们所有人,也足以让我们重获新生!」
没有人敢上前一步。
张雨晴注意到父亲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的光芒,那是她从未见过的神情。
墙上的阴影在她眼中摇曳,仿佛母亲的玉坠图案正在变形、扭曲。
「你们不是要分家产吗?来啊!」张世豪突然双膝一软跪在地上,「我求你们了...家里还有救...只要我们团结一心...这个玉盒里的东西能救我们所有人...」
「滴答」,古董钟声如同嘲讽。
张世豪恍惚间看到自己如同当年跪在父亲面前一样,如今却是跪在自己的妻儿面前。
历史的讽刺让他苦涩地闭上了眼。
没有人理会他的恳求。
林玉华已经开始翻找抽屉里的珠宝,张雨欣在检查房产证的真伪,张鸣则盯着父亲手中的玉盒,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。
地上散落的财务报表被踩得满是脚印,曾经的荣誉证书被撞得歪歪斜斜。
第八声、第九声瓷器碎裂,室内几乎没有完好的装饰品了。
张雨晴在恍惚中看到墙壁上的纹路组成了母亲祖传玉坠的完整图案,那图案竟似乎在无声地哭泣,见证着这个家庭的分崩离析。
「够了!」张世豪突然捂住胸口,面色痛苦地跪倒在地,玉盒从他手中滑落,「我...我胸口疼...」
别墅陷入诡异的寂静。
张世豪痛苦地蜷缩在地毯上,大口喘息,汗水浸透了衬衫。
他的脖子上,一个奇特的胎记若隐若现,形状竟与秦朗手腕上的胎记惊人地相似。
没有人上前搀扶。
古董钟的滴答声在寂静中显得异常清晰,像是父亲多年前的训斥:「你永远是个废物!」张世豪眼前浮现出当年父亲站在钟房门口的高大身影。
林玉华冷冷看了一眼:「别装了,这招我见多了。」她转身对子女们说,「抓紧时间,把能拿的都拿走。」
她语气冷漠,好像地上痛苦挣扎的不是她朝夕相处三十年的丈夫,而是一个陌生人。
就在林玉华即将踏出大门的瞬间,张世豪突然仰天大笑:「走啊!都走啊!你们以为这样就能逃脱命运吗?那个秘密已经刻在我们每个人的血液里,谁也逃不掉!」
他撕开衬衫领口,露出脖子上那个奇异的太极图案胎记,在闪电的照耀下,竟诡异地泛起了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