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他满头大汗，手握计划书，谁会想到三个月前他还在嘲笑别人？
豪华凯迪拉克驶向郊外高尔夫球场。
张世豪整理着领带，希望在老朋友圈中寻求转机。
领带夹上婚戒图案闪闪发光，那是女儿订婚时订制的纪念品。
现在想来，那婚约早已如过眼云烟。
车窗上雨水流淌，像是无声的泪水。
张世豪望着窗外，脑海中不断回放秦朗在咖啡厅中那意味深长的眼神。
午后的高尔夫球场，雨幕中愈发清冷。
球场贵宾休息室，张世豪孤零零坐着，身旁放着一杯已冷的茶。
茶面上漂浮着一片茶叶，形状像极了一把断了的钥匙。
窗外高尔夫球场绿草如茵，雨幕中却显得异常荒凉。
远处树影婆娑，仿佛在无声嘲笑。
服务生走近：「张董，您的朋友们...都临时取消了行程。」
「全都取消了？」张世豪声音发颤，手指不自觉地敲击着桌面。
服务生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，却又迅速隐去。
他的领口同样别着一枚小巧的青色玉饰。
「是的。赵总留了字条给您。」
纸条背面潦草写着：「近期不宜过多接触张氏，市场传言不妙。保重。」
纸条上的水渍不知是雨滴还是泪痕，字迹略有模糊。
纸张边角有一道几不可察的青色印痕。
张世豪深吸一口气，心中一沉。
这些人，过去饭局上推杯换盏，称兄道弟，如今却避之不及。
越是落难，越能看清谁是真心。
可惜，他从未给过别人真心。
张世豪掏出手机，拨通最后一个号码。
窗外雷声轰鸣，仿佛为这最后的尊严送行。
「老刘，多年交情，帮帮忙...」声音哽咽。
电话那头沉默片刻：「来金陵会所吧，我在等你。」声音平静中带着难以察觉的冷意。
雨水顺着车窗玻璃滑落，张世豪望着窗外，恍惚间似乎看到了女儿张雨晴失望的眼神。
那双眼中的冷漠，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？
是在秦朗离开后，还是更早？
张世豪想起两年前那个雨夜，女儿曾质问他：「父亲，您当年是怎么对待秦朗的？您知道他的计划书被您扔进垃圾桶后，他在雨中站了整整一夜吗？」
他当时只是冷笑：「不过是个想攀附我张家的穷小子罢了。」
凯迪拉克驶过浦东金融中心，透过雨雾，张世豪看到了秦氏集团的新大楼，巍然矗立在雨中，彰显着新贵的崛起。
那栋大楼的底层，曾经是他张氏置业的重点项目地块，因为自己的傲慢被秦朗半价收购。
天色渐暗，城市霓虹初上，雨却未曾停歇。
傍晚，金陵私人会所。
鎏金吊灯折射出二十八层地狱的刀影，奢华中透着一丝诡异。
灯光下，古朴的青铜器皿内檀香缓缓燃烧。
「张董！这边请！」刘峰大步迎上来，笑容灿烂得有些刺眼，热情地拍着张世豪的肩膀，「这么大的雨，您亲自来，太客气了！」
刘峰袖口隐约露出一枚青色纹身，若隐若现，与张世豪曾在秦朗手腕上见过的图案极为相似。
张世豪脑海中闪过一段记忆：三年前，刘峰曾满怀期待地向他提出过金融科技项目合作，却被他当场拒绝，还介绍给了竞争对手周氏集团。
那时的刘峰眼中满是失望，如今却笑容满面，这种反常让张世豪心底泛起一丝不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