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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六百四十八章 皇上该回宫了(1 / 2)

“轰——!!!”

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撕裂夜空!

童山那的恐怖一拳,竟轰然打空了!

他一生戎马,拳下从无虚发!

可就在方才,那柄巨剑裹挟着开山裂石之势砍来的身影,竟在他拳锋及体的刹那……

凭空消失了!

如同鬼魅般突兀地出现,又以同样诡谲莫测的方式消散!

这不可思议的失手,让童山凝聚的磅礴拳劲彻底失控!

狂暴的力量如脱缰怒龙,狠狠砸向远处的醉花楼!

“轰隆——!!!”

一声更加沉闷恐怖的巨响!

醉花楼那精美的雕梁画栋瞬间被撕裂,一个足有一丈宽的骇人窟窿凭空出现,木屑砖石如暴雨般激射!

“哗啦啦——轰!!!”

失去支撑的上两层楼阁发出令人牙酸的呻吟,随即如山崩般轰然垮塌!

断壁残垣裹挟着漫天烟尘,在呼啸的狂风中疯狂翻涌,如同末日降临!

就在这毁灭的轰鸣中——

“呼——!”

一股诡异的狂风平地卷起,并非无目的地肆虐,而是裹挟着漫天烟尘,决绝地朝着远方的沉沉夜色疾驰而去!

风过处,视野更加混沌难辨。

“王爷!!!”

童山目眦欲裂,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狂吼!

他整个人化作一道狂暴的黑影,不顾一切地冲向那仍在崩塌的醉花楼废墟!

经过门口时,他眼角余光如刀般扫向先前那名违抗军令、擅自转身的士兵位置——

空空如也!

连一片衣角都未曾留下,仿佛那人从未存在过。

寒意瞬间窜上童山脊背。

“轰隆隆——!”

又一片巨大的楼体带着万钧之势砸落!

“滚开!”

童山怒发冲冠,周身气息轰然炸裂!

澎湃如海啸般的内力狂涌而出,形成一道无形的罡气屏障!

那些砸落的千斤砖石、断裂的巨木楼板,甫一触及这三丈领域,便如同撞上无形的铁壁,被沛然巨力狠狠震飞、粉碎!

烟尘碎石如遭无形之手拨开,竟无半点能近其身!

他铁掌猛地一挥!

狂暴气劲如飓风过境,瞬间将弥漫的烟尘撕开一道裂口!

醉花楼内的景象,终于赤裸裸地呈现在童山眼前。

山阳王赵佑!

死状,惨烈到令人窒息!

他整个人被一种极其残忍精准的力量肢解,大卸八块!

残肢断臂浸泡在粘稠、散发着浓重腥气的血泊之中,脏器碎片散落一地。

如此惨状,纵使大罗金仙降世,也断无回天之力。

死得不能再死!

“混——账——!!!”

一声饱含滔天怒意与耻辱的咆哮,自童山胸腔炸开,震得废墟簌簌发抖!

他猛地扭头,充血的双目如鹰隼般死死锁定向远方那阵正融入浓郁夜色的狂风!

他的目力和感知清晰无比地告诉他——那风中有“东西”!

一道模糊却迅捷如电的人影,正借助风势遁逃!

必是凶手无疑!

然而,童山脚下却如同生了根,半步未动!

“好……好快的身法!”

童山牙关紧咬,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。

他自负横练无敌,正面搏杀不惧世间任何高手,但论及这追风逐电的轻功……他自愧不如那风中之人。

那风中之影的轻功已经到了一个匪夷所思的境地,让他生平第一次感到了无法逾越的差距,一股深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!

他太清楚了。

对方已占尽先机,遁走数息,此刻再追,无异于痴人说梦!

徒劳无功,只会显得自己更加狼狈!

更让他心头沉重的是,那些配合刺杀的帮手,此刻也如同人间蒸发。

无论他如何凝神感知,四方皆寂,再无一丝气息波动。

“究竟……是哪里冒出来的怪物?”

童山眉头拧成死结,目光再次投向狂风消逝的黑暗深处,心中疑窦丛生:

“还有那些刺客……来无影,去无踪!”

“尤其是那个持巨剑的……那霸道绝伦的气势,分明与当日废掉靳进良的神秘高手如出一辙!”

一个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浮现:

“莫非这看似平静的京城之下,竟还蛰伏着一股不为人知、手段通天彻地的恐怖势力?”

想到这里,童山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
这等神鬼莫测的刺杀手段,环环相扣,进退自如,他绞尽脑汁也想不出任何破解之道。

此等境遇,他纵横天下数十载,闻所未闻!

若这些人真隶属于某个组织……这京城的棋局,怕是要再生变数了!

他的视线,终究落回地上那滩刺目的血红与破碎的肢体上,一抹冷酷的算计取代了愤怒,心中喟叹:

“也罢……看来,得重新扶植一个了。”

京中亲王,仅剩常山王赵循。

不……还有一个!

那个被世人耻笑、早已疯癫的“猪王”赵御!

童山嘴角掠过一丝不屑的弧度,微微摇头。

扶一个疯子登基?

简直是滑天下之大稽!

况且,皇后娘娘的杀心已动,那赵御……恐怕活不过今夜子时!

他再无半分留恋,仿佛踢开一块碍路的碎石般,一脚将脚边一块属于赵佑的尸块踢飞,“哐当”一声砸在断壁上。

他大步流星走出这片血腥狼藉的废墟,抬手一招。

一名军官立刻飞奔至前,躬身听命。

“即刻入宫,禀报娘娘。”

童山的声音冰冷如铁:

“山阳王赵佑,已薨于万花楼前!”

“传令下去!全军整装,即刻出发!”

他的目光投向京城另一方向,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:

“目标——常山王府!全力保护……常山王赵循!”

赵佑已死,赵御将亡,那么这大乾的龙椅,就必须由最后一个健全的赵家血脉——赵循来坐!

这江山,总得有个姓赵的来扛!

“遵命!”

军官凛然应诺,转身疾驰传令。

很快,集结的号角刺破夜空,醉花楼附近的禁军如黑色洪流,迅速列队,铠甲铿锵,刀枪如林,沉默而肃杀地朝着常山王府方向滚滚涌去。

这片区域,终于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。

只剩下一半残骸的醉花楼,血腥气浓得化不开,在夜风中弥漫。

唯有那摇摇欲坠、尚存一半的二楼闺阁里,一个花容失色的少女瘫软在地,望着楼下地狱般的景象和头顶的断壁残垣,发出持续不断、撕心裂肺的惊恐尖叫与哭嚎,成为这片死寂中唯一刺耳的背景音……

………………

新宅。

今夜的新宅灯火通明,丝竹盈耳。

厂公王瑾设下夜宴,款待新近招揽的江湖豪杰。

席间觥筹交错,推杯换盏,舞姬身姿曼妙,靡靡之音不绝于耳。

王瑾、孟星魂与严听枫三人只略饮数杯,便悄然离席。

留下赵保与万上楼代为主持。

三人信步来到临太液池的楼阁露台。

明月当空,清辉洒落,夜风带着水汽拂面而来。

三张铺着锦垫的奢华座椅早已备好。

侍女们鱼贯而入,奉上香茗、精致点心和时令鲜果,旋即无声退下。

三人落座,品茗闲谈。

白日里孟星魂与严听枫之间的间隙,以及严听枫试图施压向王瑾争夺更大利益之举,仿佛从未发生。

此刻三人言笑晏晏,气氛融洽,俨然多年知交。

正闲聊间。

赵保快步而来,躬身低语:

“厂公,淮阳王世子赵弘毅求见。”

此言一出,严听枫与孟星魂的谈笑不约而同地顿住,目光微凝。

王瑾眼皮未抬,只淡淡“嗯”了一声。

赵保随即引着赵弘毅走上露台。

赵弘毅甫一露面,竟“噗通”一声双膝跪地,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石板上:

“晚辈赵弘毅!叩见厂公!厂公千岁!”

此举突兀至极!

饶是见惯场面的赵保,心中也微微一震。

堂堂淮阳王世子,竟如此不顾身份,行此大礼?

这份“诚意”……未免太过刻意。

王瑾面上古井无波,只缓缓抬了抬眼皮:

“世子何须行此大礼?起来说话。”

赵保心知肚明。

厂公此前对这赵弘毅极为不屑,数次求见均被拒之门外。

直到那夜梁进秘见厂公之后,态度才陡然转变,不仅派了人手看护赵御,更允了赵弘毅觐见。

赵弘毅这才恭恭敬敬起身,又忙不迭地向严听枫和孟星魂躬身作揖:

“严老前辈!晚辈常听家中供奉提及前辈威名,言前辈乃武林泰山北斗,德高望重,晚辈仰慕久矣!”

“这位定是孟楼主!楼主西漠称雄,威名赫赫,晚辈如雷贯耳!”

“今日得见二位高人,实乃三生修来之福!”

赵保看在眼里,心中暗自摇头。

对严听枫执晚辈礼尚在情理之中,可对年纪相仿甚至更年轻的孟星魂也自称“晚辈”?

这赵弘毅的谄媚讨好之心,已是昭然若揭。

严听枫与孟星魂亦微微颔首,算是回礼。

简单寒暄过后,赵弘毅按捺不住,急切入正题:

“厂公!”

他压低声音,带着试探:

“晚辈听闻,原本支持赵循的沈无咎与李清儒二位大人,今日忽然改口,声称要‘中立’了?”

“这……如此一来,那赵佑岂不是……”

他话未说尽,目光却紧紧盯着王瑾,试图捕捉一丝反应。

王瑾恍若未闻,自顾自转向严听枫,含笑问道:

“严掌门,您看这中秋月色,清辉万里,可还入眼?”

严听枫捋须微笑,目光投向玉盘般的圆月:

“良辰美景,赏心乐事。如此月华,令人沉醉,确是不可多得的佳夜啊。”

两人谈笑风生,将赵弘毅晾在当场。

赵弘毅脸上闪过一丝尴尬,却不肯放弃,再度凑近半步,声音更低,带着几分“义愤”:

“厂公!晚辈还听闻,那赵佑竟已命府中裁缝秘密缝制龙袍!更遣工匠打造金刀玉玺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