清晨天边泛起了鱼肚白,紧接着,金色晨曦如同破晓的利剑,猛地划破天际,那光芒带着蓬勃的朝气,轻柔且坚定地穿透了山间缭绕的薄雾,毫无保留地洒落在宁静的小河村。村里的公鸡像是被这股生机唤醒,一只只精神抖擞,此起彼伏地打起鸣来,那嘹亮的鸡鸣声一声接着一声,在村子的上空回荡,仿佛是大自然奏响的一曲晨歌,宣告着新一天的正式开启。
在这声声鸡鸣的环绕下,整个小河村像是从一场甜美的睡梦中渐渐苏醒。家家户户的烟囱里,缓缓升起袅袅炊烟,那炊烟好似一条条轻柔的丝带,悠悠地融入淡淡的晨雾之中。村子里的石板路在晨曦的映照下,泛出微微的光亮,偶尔有早起的村民,迈着悠闲的步伐,开始了一天的劳作。然而,这看似平静祥和的村子,除了经历过昨夜惊险的当事人,没有人知晓在那漆黑的夜幕下,究竟发生了多少惊心动魄、足以改变某些人命运的事情。
林宇在一阵朦胧中从睡梦中悠悠转醒,他只觉得身体仿佛被无数只小手拉扯过一般,疲惫不堪,每一块肌肉都酸痛得厉害,仿佛在无声地抗议着昨夜的剧烈活动。但与之形成鲜明对比的是,他的精神却处于一种异常亢奋的状态,那一双眼睛里,闪烁着兴奋与惊喜交织的光芒。
他微微仰起头,靠在床头,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了昨晚那令人难以置信的发现时刻。原本满心期待着能在找到一些与戒指相关的物件或者线索,却没想到竟挖出了一整盒精美绝伦的珠宝首饰。那些首饰在清冷的月光下,闪烁着迷人且神秘的光泽,此刻,那熠熠生辉的画面仿佛还在他眼前不停地晃动。
林宇坐在床边,眉头紧紧地拧在一起,他的眼神中透露出思索与困惑,脑海里不断地翻腾着一个大胆的猜测:爷爷是不是在多年前就发现了林啸生并非自己的亲生骨肉?而这段不为人知的孽缘,是不是让爷爷内心充满了无尽的悔恨与痛苦?所以才在生命的某个时刻,将奶奶生前最为珍视的珠宝首饰一一收集起来,郑重地埋在了墓碑前面,以此来寄托自己的情感与遗憾?
可是,时光的车轮早已滚滚向前,那些曾经的过往都已被岁月的尘埃深深掩埋,如今的他,即便心中有诸多疑问,也无从查证。时间的长河太过汹涌,早已将那些可能存在的真相,无情地冲刷得无影无踪。
林宇小心翼翼地将手伸向床头褥子下方,手指轻轻摸索着,不多时,便触碰到了那个神秘的首饰盒。他慢慢地将首饰盒取了出来,动作轻柔得生怕惊扰了盒中的宝物。然后,他用微微颤抖的双手,轻轻打开了首饰盒。
刹那间,盒中的珠宝首饰再次映入眼帘,它们像是被赋予了生命一般,散发着璀璨迷人的光彩。林宇的手指不由自主地伸了进去,轻轻抚过那些冰冷却又散发着迷人魅力的首饰,他的眼神中满是感慨与珍惜。在这一刻,他仿佛触摸到了家族的历史,感受到了祖辈们曾经的喜怒哀乐。随后,他起身走到衣柜前,从里面翻找出一块干净整洁的布。他将布平摊在桌上,然后把首饰盒放在布的中央,开始一层一层地仔细包裹起来,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虔诚与谨慎,仿佛他正在守护的,是这个世界上最为珍贵的宝藏。包裹好后,他又将其小心翼翼地放入背包中,拉上拉链,拍了拍背包,像是在给自己打气。
收拾妥当后,林宇深吸一口气,拿起洗漱用品,缓缓走出房间。清晨的空气宛如一泓清泉,格外清新,其中还带着丝丝缕缕的凉意,那凉意顺着鼻腔,直抵心肺,让他瞬间精神为之一振。他抬眼望去,一眼便看到了院子里那熟悉的身影。
父亲依旧像往常一样,稳稳地坐在小竹椅上,专注地削着竹篾。岁月的痕迹在父亲身上展现得淋漓尽致,他的身形相较于从前,略显佝偻,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丝迟缓。父亲的脸上,刻满了深深浅浅的皱纹,那是岁月留下的勋章,而他的头发,也已变得花白,在微风中轻轻飘动。但即便如此,父亲的眼神却依旧专注而坚定,手中的竹篾在锋利的刀刃下,一片片均匀且光滑地被削了出来,发出有节奏的“沙沙”声。
林宇迈着轻快的步伐走上前去,微微张开嘴,打了个大大的哈欠,声音中带着一丝未散尽的疲惫以及对父亲深深的亲切:“爸,您咋不多睡会儿呀?昨晚折腾了那么久,您肯定也累坏了。”
林父听到儿子的声音,缓缓抬起头,看到林宇,脸上立刻露出了温和慈祥的笑容。他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动作,将刀和竹篾轻轻放在一旁,用粗糙的大手抹了抹额头,说道:“人上了年纪,生物钟就像被设定好了一样,雷打不动,到点自然就醒了,想睡也睡不着咯。而且一会儿咱们还要去祭拜你奶奶,这事儿在我心里搁着呢,咋能睡得安稳。”
林宇微微点头,眼神中透露出理解。他转身走到水缸边,弯腰拿起一旁的水瓢,伸进清澈的水缸里,舀起一瓢水,然后走到场坝边,开始认真地刷牙。
他一边刷牙,一边缓缓抬起头,目光悠悠地望向远方。远处的山峦在晨雾的笼罩下,若隐若现,像是一位位披着轻纱的仙子,神秘而美丽。山腰处,几缕轻纱般的云雾缠绕其间,随风轻轻飘动,宛如一幅流动的水墨画。田野里,大片大片的庄稼在微风的轻抚下,轻轻摇曳,发出沙沙的声响,仿佛在低声诉说着丰收的喜悦。村子里的小路,蜿蜒曲折地通向各家各户,路上偶尔有几只早起的小狗,欢快地奔跑着。
林宇看着眼前这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景色,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眷恋。他在心里暗暗想着,一定要把这一切深深地印在脑海里,因为他清楚地知道,这次回到新元,等待他的将是更加忙碌、充满挑战的工作。虽然他满心期待着能够在逢年过节的时候,回到这个生他养他的地方,看望父母和妹妹,但那昂贵且一票难求的机票,以及一年到头有限的假期,都将成为他返乡路上难以逾越的巨大阻碍。
不多时,林宇刷完了牙,他将牙刷放在杯子里,用杯子里剩下的水仔细地冲洗着牙刷,确保每一根刷毛都干净整洁。然后,他拿起搭在一旁的毛巾,轻轻地擦了擦嘴。接着,他再次来到水缸边,重新舀起一瓢水,开始洗脸。当他俯身看向水缸时,透过清澈的水面,又看到了那缸壁的碑文。此刻,他的心中已全然没有了初见时的好奇,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汹涌澎湃的豪迈之气在心底涌起。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,手臂上的肌肉微微隆起,在心中暗暗发誓:“我林宇定不负祖上荣光,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,我都要再造林家辉煌。”
就在这时,厨房里传来了一阵清脆悦耳的声音:“准备吃饭了!”
林宇转头望去,只见林鸢扎着两个俏皮的马尾辫,一蹦一跳地从厨房里走了出来。她那可爱的小脸蛋因为在厨房里忙碌,被热气熏得红扑扑的,像熟透了的苹果,散发着青春的气息。
林宇听到妹妹的声音,脸上露出了一丝略带自嘲的笑容,轻声喃喃自语道:“好像自从上了大学之后,我这起床的时间就越来越晚了。可不能再这样下去了,以后得养成早睡早起的好习惯,每天早上早点起来,简单锻炼一下,毕竟身体才是革命的本钱嘛。”
一家人围坐在那张略显陈旧但充满温暖的木桌前,开始享用简单而温馨的早餐。早餐是林母精心准备的,有热气腾腾的红薯粥、油酥香甜的黄耙,还有自家腌制的咸菜。一家人一边吃着,一边轻声交谈着,气氛格外融洽。吃完饭后,一家人便开始有条不紊地收拾整理东西,将大大小小的行李一一打包好,准备带上山去。
大黄和小黑似乎也察觉到了林宇这一走,又要好长时间才能回来。这两只平日里总是精力充沛、活蹦乱跳的狗子,今天却显得格外安静。它们静静地跟在林宇身后,尾巴微微下垂,不再像往常那样在林宇身边欢快地跑前跑后。它们时不时地抬起头,用湿漉漉的眼睛望着林宇,眼神中满是不舍与眷恋。神奇的是,它们似乎早就知道一家人要去的地方,不用任何人指挥,便默契地沿着那条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小路,缓缓地向林宇亲奶奶凌霄的墓前跑去。
一家人来到墓前,将早上精心准备好的贡品一一摆放整齐。贡品有新鲜欲滴的水果,有林母亲手做的香气扑鼻的点心,还有奶奶生前最爱吃的腊肉。林宇和家人神色庄重,表情肃穆,依次上前,对着墓碑深深地鞠躬祭拜。
林宇站在墓碑前,微微闭上眼睛,在心中默默地念叨着:“奶奶,我们来看您了。您在那边一定要好好的。您放心,我一定会拼尽全力照顾好家人,努力让我们的生活越来越好,不负祖上荣光。”
祭拜结束后,一家人缓缓起身,朝着竹林的方向走去。竹林里,翠绿的竹子密密麻麻地生长在一起,在微风的吹拂下,相互碰撞,发出沙沙的声响,仿佛在低声诉说着那些不为人知的往事。阳光透过竹叶的缝隙,洒下一片片金色的光斑,如同繁星点点,落在地上。这里是上山的唯一通道,他们必须沿着这条路,回到屋后的山路,然后继续向上,前往商店。
虽然一家人带的东西不少,但林宇和林父身强力壮,完全能够应付。林父挑着两个装满东西的大箩筐,那箩筐被压得微微弯曲,但林父的步伐依旧稳健有力,每一步都踏得坚实。林宇则背着一个大大的背包,里面装着一些贵重物品和衣物,背包的重量让他的肩膀微微下沉,但他依旧昂首挺胸,充满力量。
母女俩则背着相对轻便的东西,林母背着一个布包,里面装着一些生活用品,布包的带子因为长期使用,已经有些磨损。林鸢背着一个小挎包,里面放着她的书本和文具,挎包上挂着几个可爱的小挂件,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晃动。一家人沿着山路缓缓前行,一路上,偶尔能听到山间鸟儿欢快的歌声,那歌声仿佛在为他们送行。不多时,一家人便来到了商店门口的场坝歇脚。
林宇礼貌地走到商店老板面前,微笑着说道:“老板,麻烦您帮忙叫辆车,我们要去城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