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翰的大脑在周明说完那句话后，停摆了三秒。
去那边……吃早饭？
那边是云荡山，是变异凶兽肆虐的战场，是军方重兵围困的绝地，更是即将诞生“毁城级”灾害的修罗场！
这话说得何其荒谬，又何其让人遍体生寒！
不等秦翰从这巨大的冲击中回过神来，李铁山已用行动做出了回答。
他没有丝毫犹豫，甚至没有请示身旁的中枢秘书，直接掏出一部黑色军用加密手机，沉声下令。
“火种一队、二队，全员听令！坐标武云市西郊云荡山军事管制区，全速集结！重复，全速集结！”
命令简短，决断异常。
挂断电话，李铁山对着周明微微低头，语气是近乎本能的报告。
“先生，火种计划第一、第二梯队，共计二十四名炼筋，将在二十分钟内抵达指定区域，听候调遣。”
先生……
秦翰的眼皮猛地一跳。
他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称呼。
不是“周先生”，而是“先生”。
这是民初世界里，那群玩家对“武祖”的尊称，代表着传道授业的无上地位。
李铁山，这位被国家寄予厚望的超凡种子，已从心底里将自己的位置摆在了学生与下属上。
周明点了点头，没有多言，径直转身，带着战意昂扬的周锦诚四兄妹，走向楼梯。
苏清雪紧随其后，她的视线在秦翰脸上停留了一瞬，那眼神里有同情，有感慨，更多的是一种“你还不明白”的淡然。
“秦秘书，”柳轩此时才找回自己的声音，他快步跟上周明的步伐。
回头对秦翰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，“那个……国事要紧，我们先走一步，招待不周，还请见谅！”
话音未落，一行人已消失在楼梯拐角。
“叮咚——”
电梯门恰在此时打开，里面空无一人。
秦翰和两名脸色煞白的特勤，就这么孤零零地站在狭窄的楼道里，望着空荡荡的电梯和远去的脚步声，像被这个时代彻底抛弃。
“秦……秦秘书，我们……”一名特勤艰难地开口，声音干涩。
秦翰深吸了一口气，强行压下心头的惊涛骇浪。
他摘下金丝眼镜，用力揉了揉眉心，镜片后那双锐利的眼眸，此刻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复杂与茫然。
他终于明白，自己，以及自己身后的所有人，从一开始就想错了。
他们以为这是一场谈判，一场合作，一场需要拉拢和制衡的政治博弈。
却没想过，在对方眼中，这或许只是一场……通告。
他来，是通知你们，我要做什么。
你们，听着就好。
……
“轰——”
改装过的军用越野车引擎发出咆哮，轮胎在地面上留下一道焦黑的印记，瞬间绝尘而去。
车内空间宽敞，周明坐在副驾，闭目养神。
后排，李铁山和周家四兄妹正襟危坐，苏清雪则迅速打开一台军用加密平板电脑，纤长的手指在屏幕上飞快点动。
“报告！”
她的声音清冷而急促，打破了车内的沉寂。
“最新数据，云荡山内部检测到高频灵能脉冲，频率正在呈指数级上升！”
“根据传火局建立的模型预测，三十七分钟后，灵能脉冲将突破临界阈值！”
“届时，‘它’将彻底成型，一头全新的、我们从未见过的‘毁城级’单位，将会出世！”
“目前，外围兽潮已完全失控，正在不计伤亡地冲击第三道防线，防线随时可能崩溃！”
“毁城”二字，让车内的气氛瞬间凝重。
即使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周锦国，此刻也握紧了拳头，脸上写满了凝重。
“慌什么。”
周明眼皮都未抬一下，声音平静。
“兵来将挡，水来土掩。就算是毁城级，也终归是血肉之躯。”
他这副姿态，瞬间抚平了众人心中的躁动。
是啊，有大哥（先生）在，怕什么？
……
与此同时，千里之外的蓉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