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站在那里,呼吸绵长,气息没有丝毫紊乱,仿佛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大战对他而言,不过是热身运动。
巨大的反差,让所有玩家都懵了。
【王日天(继行者)】:什么情况?我眼睛出问题了?怎么挨打的那个没事,打人的那个反而累趴了?
【猴子(继行者)】:这不科学!这不武学!这……这他妈是锁血挂吧?!
【陈默(先行者)】:不,这不是挂。你们仔细看徐莽的脚下,从始至终,他的双脚都像生了根一样,没有丝毫虚浮。再看李瑞东,他的劲力虽然刚猛,但每一次攻击,都会被徐莽用一种极其微小的代价卸掉大半。这不是技巧的胜利,这是……根基的碾压!
陈默的分析,劈开了所有人的迷思。
根基的碾压!
……
与此同时,民初世界,邵清县总办府后院的练武场上。
李瑞东缓缓收功,他看着对面那个气息沉稳如山的男人,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的震撼与一种发自内心的苦涩。
他想起了自己这一生的苦修。
三岁扎马,六岁习拳,三十年不辍,方入化劲。
又在宫中苦熬二十载,受尽倾轧,九死一生,才侥幸窥得罡劲门槛。
他一生引以为傲的,便是这身足以横行天下的精纯罡劲。
可今天,在这小小的邵清县,他平生所学,遭遇了前所未有的挑战。
不是技巧上的挑战。
徐莽的招式在他看来,粗陋不堪,破绽百出。
但那又如何?
他的罡劲打在对方身上,便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对方那身躯,不像血肉之躯,而是一块被千锤百炼的精钢!
更可怕的是对方那深不可测的气血,仿佛无穷无尽,任由他如何攻击,对方的气息都稳如磐石。
打到最后,他自己先累得气喘吁吁,对方却连汗都没出几滴。
这是一种纯粹、不讲道理的碾压。
“这就是……先生所说的《肉身修炼法》?”李瑞东的声音沙哑干涩,他看着徐莽,仿佛在看一个怪物,“这就是……洗髓之境?”
徐莽点了点头,神色平静。
他能感受到李瑞东那身罡劲的恐怖,若非他已入洗髓,肉身脱胎换骨,气血生生不息,恐怕早已落败。
“不错。”徐莽沉声道,“我等之前所习武道,重技轻本,舍本逐末。劲力再精妙,若无强横肉身与磅礴气血为基,终是无根之萍,空中楼阁。”
无根之萍,空中楼阁……
这八个字,一记记重锤,狠狠砸在李瑞东的心口。
一股巨大的失落与茫然涌上心头。
他坚守了一辈子的信念,在这一刻,轰然崩塌。
而在总办府的另一端,另一场“崩塌”也正在上演。
工部奇才刘秉章,正被苏清雪和几位戴着老花镜的“学者团”教授簇拥着,呆立在一座热火朝天的水泥窑前。
他看着工人们将一种灰黑色的粉末与沙石、水混合,然后灌入模具,脸上写满了迷茫。
“刘先生,此物名为‘水泥’,其主要成分是硅酸三钙、硅酸二钙、铝酸三钙和铁铝酸四钙……”
须发微白的材料学教授田文博,正拿着一块凝固的水泥块,兴奋地向他解释着水化反应的化学过程。
什么钙?什么酸?什么化学反应?
刘秉章的大脑一片空白。
他毕生钻研格物之学,精通各种机关营造之术,可眼前这些人说的每一个字他都能听懂,但连在一起,却如同天书。
旁边,另一位工程学教授则摊开一张画满了复杂线条的结构图,指着上面说道:“刘老先生请看,这是我们设计的预应力混凝土桥梁结构。”
“通过预先对混凝土施加压力,可以极大地提高其抗拉强度,用更少的材料,建造跨度更大、承重能力更强的桥梁……”
刘秉章感觉自己像个刚启蒙的孩童,闯入了一个他完全无法理解的巨人的国度。
他一生所学,在这些人口中那些闻所未闻的理论和技术面前,显得如此的原始和可笑。
他想起了周明。
那个在巷口,轻描淡写地说出“滚珠轴承”、“圆锥滚子轴承”的年轻人。
原来,那不是他一个人的学识。
那是一个他无法想象的,崭新世界的冰山一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