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们想干什么?”
他上前一步,炼筋境的气势勃然而发,目光如刀子般扫过陈默等人,“这里是邵清县,是振华武馆的地盘,容不得你们撒野!”
“周馆主!”
陈默毫不退让,直视着周小虎,“我们敬重先生,也愿意遵守先生的规矩。”
“但此人,公然贪墨功劳,出手重伤同伴,这难道就是振华武馆的规矩吗?”
“他…”周小虎一时语塞,下意识地就想维护周大柱。
双方剑拔弩张,气氛一触即发。
就在这时,一个冷静而沉稳的声音,如同一盆冰水,浇灭了所有人的火气。
“都住手!”
众人闻声望去,只见周小七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门口。
他依旧是那副少年模样,但眼神却深邃得不似凡人。
他的身后,跟着四名身穿黑衣、神情冷漠的汉子,身上没有丝毫气血波动,却给人一种毒蛇般的危险感觉。
“戒律堂办案!无关人等,退后。”
周小七的声音不大,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他身后的黑衣人齐齐上前一步,无形的压力让喧闹的人群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。
周小七走到场中,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小虎、陈默和脸色煞白的周大柱,没有偏袒任何一方。
“所有当事人,全部带回戒律堂,接受问询。”
……
县衙大堂,如今已改成了戒律堂的临时审判庭。
没有惊堂木,也没有杀威棒。
大堂之上,只摆着一张长桌,须发皆白的老里正周福,面容严肃地坐在正中。
周大柱、陈默、以及那名被打伤的玩家(此刻已被扁鹊堂的弟子初步处理了伤势),分别站在堂下。
周围,是数十名作为旁听者的玩家代表和周家庄弟子。
“传证人。”周福的声音响起。
随后,十余名工地的劳工被一一传唤,他们或是玩家,或是流民,在周小七那平静目光的注视下,将自己看到的、听到的,一五一十地陈述出来。
整个过程,没有诱导,没有恐吓,只有冷静的质证。
当所有证人陈述完毕,一名听风司的暗探走上前,将一本陈旧的账本呈了上来。
“审判长,这是近日记录的周大柱队内功劳点发放明细。”周小七解释道,“上面清晰地记录了周大柱近期每一次克扣功劳点的行为、时间,以及具体数目。人证物证俱在。”
周大柱看着那本账本,他最后一丝侥幸也破灭了,双腿一软,瘫倒在地。
周福拿起账本,与墙上悬挂的,由苏清雪等人草拟、周明亲自审定的《临时治安条例》逐条对照。
良久,他放下账本,浑浊的目光变得锐利无比,环视全场,一字一句,庄严宣判:
“周家庄弟子周大柱,身为队长,不思为众人表率,反而恃强凌弱,贪墨功劳,败坏先生声誉,动摇体系根基!”
“按《临时治安条例》第三条第七款、第五条第二款之规定,判决如下:”
“一,废除其核心弟子身份,降为记名学徒!”
“二,所有功劳点,全部清零!”
“三,罚入城西采石场,劳役三月!”
判决如雷霆般落下,震得在场所有人都惊呆了。
周大柱面如死灰,满眼的不敢置信。
玩家们则是一片哗然,他们预想过很多结果,却唯独没想到,戒律堂竟然真的会对自己人下如此重手!
而那些周家庄的弟子们,看向周福和周小七的目光中,充满了深深的敬畏。
他们心中那点因“元老”身份而滋生的优越感,在这一刻,被彻底击得粉碎。
宣判结束,周大柱被两名雷霆司的预备役执法员拖了下去。
周小七走到那名受伤的玩家面前,亲自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,递了过去。
“这是先生亲手调配的外伤药,一日便可痊愈。”
他顿了顿,又看向旁边负责记录的赏功堂弟子。
“核算此人被克扣的所有功劳点,双倍补发。另外,再计入‘维护纲纪’功劳五十点。”
做完这一切,他才转身,面对所有人,声音清晰地传遍整个大堂:
“先生的规矩下,没有元老,没有外人,只有遵守规矩和破坏规矩的人。”
“人人平等。”
“有功必赏!有过必罚!”
这一刻,戒律堂的公正与铁腕,如同一颗定心丸,深深地打入了所有玩家的心底。
他们看向周小七,看向主位上那位沉默的老人,目光中,原先的怀疑和戒备悄然散去。
取而代之的,是一种发自内心的归属感与敬畏之心。
这个新生的秩序,用一场铁面无私的审判,向所有人证明了它的决心与威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