下一秒,他再次伸手,狠狠抓向蒋枣枣的胳膊。
“啊!”
蒋枣枣死死抱住安澈的腰。
“阿澈!别走!求你别走!”
安澈站在原地。
“楚先生,她怕你。别再靠近她,别再吓她。”
楚慕麟站在几步之外,脸色铁青。
他的拳头已经攥得死紧,眼看就要一拳砸过去。
宋窈见状,来不及多想,立刻扑上前去,死死抱住他的胳膊。
“别动手!楚慕麟,你给我冷静点!”
“现在没人会知道你们是谁!没人知道这屋里发生了什么!你要是真打了人,明天头条铺天盖地全是新闻,‘楚氏集团继承人当众施暴’!你想让楚家成为全城的笑柄吗?楚氏集团的脸往哪儿放?”
她喘了口气,随即猛地转过头,目光直直地看向安澈。
“这位先生,她是楚慕麟的妻子,是这孩子的亲妈。无论发生过什么,她都有权留在孩子身边。请你现在立刻放手。”
蒋枣枣整个人缩在安澈怀里,耳朵里嗡嗡作响。
她的意识混沌,只认得阿澈的气息,只记得他的温度。
可宋窈心里清楚,这样也好。
至少,楚慕麟会看见,会明白,蒋枣枣不是任性,而是真的对那个人有反应。
安澈低头看着怀里的人,眉头轻轻皱起。
他抬起一只手,极轻地抚了抚蒋枣枣的后背。
“枣枣,睁开眼,看着我。”
“你选他,还是选我?”
蒋枣枣依旧闭着眼,睫毛轻轻颤动。
她只是把脸埋得更深,几乎要钻进他的怀里。
“阿澈……你别丢下我……别走……我好怕……我真的好怕……”
安澈缓缓抬起头,目光直直撞上楚慕麟的眼睛。
“楚先生,我听说你们俩早在三个月前就签了离婚书,法律意义上早就各不相干。既然缘分已尽,为何还要强求?既然都散了,何不各自安好?纠缠不休,只会让她更痛苦。”
“你根本不懂她。你连她最怕什么都不知道。”
“你凭什么这么说!”
宋窈立马插话。
“楚慕麟是她的丈夫!他们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,他不了解她,谁了解她?”
安澈冷笑一声。
“他要真懂她,能带她去鬼屋?能让她一个人走在最前面?能看着她脸色发白、浑身发抖还笑她胆小?”
“那地方,她从小怕到大,连做梦都会哭着惊醒。他不但没保护她,反而把她推进恐惧里,这也叫懂她?”
宋窈一时语塞,楚慕麟的脸色也微微一变。
楚慕麟没说话,眼神却一寸寸地落在了蒋枣枣身上。
她缩在沙发的角落里,双臂环着膝盖,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。
脑子里还翻腾着那天偷看到的视频画面。
她站在街角,突然看见安澈出现,整个人猛地一颤。
可他记得更清楚的是,那个深夜,她嘴唇微动,梦呓般喊出那声“阿澈”。
宋窈看他怔在原地,眼神失焦,心里已经了然。
她不动声色地朝安澈使了个眼色。
“这位先生,不管你们过去有过什么,她现在,还是楚太太。她现在情绪不稳定,心里乱,也不能跟你走。这是规矩,也是底线。麻烦你,把她送回家。”
她顿了顿,目光扫过楚慕麟僵硬的背影。
“慕麟,外面人多眼杂,记者就在不远处守着。先离开这儿,等她醒了,情绪稳定了,你们再谈别的也不迟。”
每一句话,都说得恰到好处。
楚慕麟终于回过神。
他不敢再伸手去拉她。
“宋窈,麻烦你送冬邺回去。”
“不麻烦。”
宋窈立马应下。
她走上前,小心翼翼地把孩子抱起来。
“冬邺,乖,阿姨带你回家,好不好?咱们回家睡觉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