孟鸢回到铺子口,听着远处传来的、隐隐约约的惨叫和怒骂,深藏功与名。
从始至终她压根就没想过要跟马家打什么价格战。
她要的,就是用系统贡米这面“照妖镜”,照出马家那张贪婪恶臭的嘴脸。
只用五百斤大米,就轻而易举地引爆了马家积攒了十几年的信誉地雷。
说到底,还是马家作恶多端,一切都是他们应得的。
周临安和柳氏站在她身后,看着街对面那陷入地狱般的混乱,目瞪口呆。
……
清水镇的米价,乱了三天。
马敬侯躺在床上也不得安生,听着米行掌柜的保障,坐卧难安。
先是吩咐底下的人降价,发现大家根本不买账,反而引起不少有钱人的不满。
有钱人府上谁家没点丫鬟下人,人多了,吃饭的嘴自然也多了,每月消耗的粮食算下来也是一笔不小的消耗。
降价这么多,岂不是显得他们很冤大头。
说到底这一切的始作俑者还是周家。
马敬侯想找孟鸢算账,派家丁去堵门,却发现周氏食铺那块“歇业一日”的木牌,已经挂了足足三日。
连人家的面都见不着。
马敬侯就像一拳打在了棉花上,憋屈得几欲吐血。
冷静下来他这才惊觉,那寡妇从头到尾,只用了一车米,就把他马家几十年的招牌烧了个干干净净,这样的手段,到底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?
内心他更偏向前者。
无他,若是有意为之,周家的底细早被他派人打探了个底朝天。
几个乡下来的泥腿子,哪来这般心机手段?
这头始作俑者孟鸢,正在自家小院里,悠哉游哉地收拾行李。
才刚搬来不足一月,又要挪走。
柳氏和周玉明正小心翼翼地将锅碗瓢盆用干草绳捆扎结实。
周玉明脸上没有半分要背井离乡的愁苦,反而带着一种压抑不住的兴奋。
昨夜孟鸢关起门来,当着全家的面,清点了这几日的收获。
“这是摆摊攒下的三十两。”
“这是昨日卖米,赚的六十两。”
当近百两白银明晃晃地摆在桌上时,柳氏激动得差点晕过去。
这笔钱,足够她们在县城里站稳脚跟了!
而孟鸢只是浅笑不语。
这只是明面上的账,是给家人看的定心丸。
她真正的底气,是那沉睡在系统空间里,无人知晓的六千多两巨额白银。
总而言之,她孟鸢如今可不差钱。
第四日清晨。
天光大亮,一辆青棚马车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周氏食铺门口。
这是镇上最好、最宽敞的马车。
孟鸢扶着柳氏上了车,又把周玉明抱了上去。
她自己则提着一个小食盒,里面是她刚用系统面粉做的、加了糖霜的梅花小酥饼,用来路上解闷。
周临安抱着他那几本新书,最后看了一眼这个住了没多久的小院,深吸一口气,也跳上了马车。
“孟鸢!”
一声怨毒的嘶吼传来。
马车缓缓启动,正对上站在街对面、双眼布满血丝的马敬侯和马文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