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11章 酒醉(1 / 2)

“阿月,你可好些?”崔锦堂轻声询问,视线落在她微红的眼眶上。

“无事,倒是让你们担心了。”池月勉强挤出一丝笑意,见他目光关切,又说道:“忽然记起旧人,情绪上头。”

崔锦堂声音温和,“若你不愿提及,我亦不会追问,但...”他顿了顿,见她不语,又低声道:“但你心中有事,不必一个人扛,你若将我当做朋友,尽可同我一吐为快。”

池月垂首凝视着桌案,须臾后抬眸望着他的眼,“我想喝酒,可愿一起?”

崔锦堂一怔,随即低笑出声,“好,不过不能在这儿,若让他们察觉,咱们今夜可得被扫地出门。”

“真有酒?”

“祠内没有,但我知晓何处有。”他说着故作神秘地指了指后山的方向,“可去?”

“当然去!”

两人借着月光穿过后山小径,到了一处简陋的草庐前。

崔锦堂轻轻推开半掩的门扉,向内走了几步,躬身在枣树下的柴垛里翻找了几下,很快用力拽出两坛裹着红绸布的好酒来。

他朝池月晃晃酒坛,“如何,可够?”

池月欣喜迎上前,接过一坛他手中的酒,疑惑问道:“你怎么知晓此处有酒?”

“有些登高之人自觉罪孽深重,不愿住进望月祠中,便建了这草庐作为临时落脚之地。到了冬日,若逢大雪封山,他们或许会逗留多日,便围炉小酌,以此消磨漫长的寒夜。再者,登高的人中或有嗜酒如命之人,知祠内无酒水,便自带上山,索性也藏在此处了。”

“咱们今日倒是托了他们的福,来日我定然给他们补上!”

池月忙不迭扯下酒坛的绳索,大力揭开泥封盖,仰头喝了一口,动作豪放。

“咳咳咳。”她呛得眼角泛泪,却笑出声来,“这酒烈得狠,却也痛快。”

崔锦堂亦爽气地掀开手中酒坛,猛灌两口,火辣直落肺腑,他眉梢舒展,瞧着下方已靠身草垛席地而坐的姑娘,“是,痛快。”

月色如霜,洒在二人头顶的枣树上,树影婆娑,酒香随风散入夜露。

池月抹了唇边酒渍,眸光闪亮,“太久了,太久没痛痛快快地骂她一场了。”

“你说的,可是你母亲?”崔锦堂小声试探,语气温柔。

“是,没错,是她,她一定是全天下最不负责任的母亲!”她声音骤然拔高,又迅速压低,“不过我如今已经不恨她了,她解脱我也解脱,咱们都自由了,谁也见不着谁。”

她又猛喝了两口酒,锁紧眉头,将酒坛举在头顶,“这酒敬她,也敬我自己,敬这漫天星月,从此不囚心于过往,两不相干!”

“好,敬这漫天星月,敬两不相干!”

美酒浓烈,不过半坛,池月便觉头重脚轻,脸颊发烫,她拍了拍脸,又朝崔锦堂举起酒坛,笑容灿烂,“敬我亲爱的酒友,咱们不醉不归可好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