见他闪躲,池月并不多问,想必他也免不了在外沾花惹草,惹了谁家姑娘的不快,“不与你多说了,我还要去小厨房领些吃食,给阿珠她们送饭去,大少爷请自便!”
崔锦堂望着她的背影渐行渐远,不知怎的轻笑出声,脸颊又隐隐作痛,昨日他与唐二小姐坦白之后,便结结实实地挨了一巴掌。
这巴掌倒算便宜他了,唐婉心善,回府只说二人不合适,否则让母亲知晓自己无端端戏弄了姑娘家,没有五十板子便过不去这坎儿了。
……
“等等,这边的铁钉还在呢!”
“阿珠,你跟画屏用劲儿撑住了!”
“嘿,巧萤,你这死丫头早上没吃饭呢,怎梯子都扶不住,吓出我一身冷汗,我这把老骨头迟早折在你手里!”
“嬷嬷,这活儿还是让沐秋姐姐上吧,您近日又多吃了吧……”巧萤憋得满脸通红,整个身体扑在竹梯上,愣是没将梯子压稳当了。
“嬷嬷要不您先下来吧,竹梯都快塌了,怪不着巧萤!”沐秋用手捂着唇,实在憋不住笑。
池月端着大食盒,大老远就听见她们叽叽喳喳伴着笑意的吵闹声。
“这铁钉全都锈掉了,以咱们几人的力气根本拔不出来,我看还是让艾管家排个侍卫来。”
众人拍了拍衣服上的灰,站在写着“檀香苑”三个大字的牌匾下重重叹了口气。
“吃馎饦了!”池月走近,扬了扬手中的食盒,“怎么了,个个愁眉苦脸的?”
阿珠听见有吃的,兴高采烈地奔过来,接下池月手中的食盒,拉着她便进了院子,“别管了,先填饱肚子再干!”她说着又招呼其他几人一道往院中的石桌走去。
几人收拾了一上午,皆是饥肠辘辘,也顾不上姑娘家的矜持,狼吞虎咽地将食盒里的馎饦吃了个干净,连醋都忘了蘸。
钱嬷嬷用袖子擦了擦嘴,“我这便去前院找艾管家,咱们可没那么大的牛劲儿拔这生锈的铁钉!明日新的牌匾就到了,动作得快些!”
“嬷嬷等等!”池月匆忙叫住她,指了指自己手中的醋碗,“这不还有一碗醋,有它在这事儿好办!”
池月端着碗走到院门,轻手轻脚爬上竹梯,阿珠眼疾手快地替她扶住,抬眼瞧她将醋一点一点倒在生锈的铁钉处。
“这能管什么用?”画屏嗤之以鼻。
“有没有用待会儿你就知晓了。”池月甩了甩手上的醋,将碗递给阿珠,“瞧好了,姐姐今日给你上一课!”
候了约莫半盏茶的功夫,池月笑道:“阿珠,你上去试试。”
阿珠茫然不解,在众人审视的目光下,麻利地爬上竹梯,她伸出手紧紧捏住钉帽,卯足了劲儿地用力一拔,却险些从梯子上摔下来。
她稳住身子,朝了!”
池月见她们疑惑又惊讶,缓声解释:“道理很简单,这醋属酸性,能腐蚀铁钉的锈层,自然可轻易拔出。”
“你这丫头,哪里学来这么多好点子!”钱嬷嬷笑眯了眼,忍不住出口夸赞,连画屏都诚心诚意附和着点了点头。
几人又齐心协力揭起这块褪色的老牌匾,一声厉喝猛然从身后袭来:“你们在干什么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