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芽刚在李家堂屋的板凳上坐定,端起李母递来的绿豆汤抿了一口,就听见院门外传来一阵粗声粗气的叫喊:“李磊在家吗?县太爷有差遣!”
李桐儿放下手里的碗,连忙起身去开门。门一拉开,就见一个身材魁梧的大胡子男人站在门口,身上穿着皂色的衙役服,腰间挂着水火棍,正是县里的胡衙役。
李奶奶也拄着拐杖,慢悠悠地从堂屋走了出来,显然是被外面的动静惊动了。
“差爷,您怎么来了?”李桐儿笑着侧身让他进屋,“快请进!”
胡衙役迈着大步走进院子,一眼就瞥见了堂屋里的云芽,顿时笑了:“巧了,麦姑娘也在这儿!正好,省得我再跑一趟麦家。”
他清了清嗓子,从怀里掏出一张纸片,扬声道,“县太爷有令,命李磊与麦大江二人,在明日上午卯时四刻(6:00)到县衙衙堂,听候差遣,不得有误!”
这话一出,堂屋里的人都愣住了。
李桐儿端着刚倒好的水,脚步顿在原地,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;李奶奶皱着眉,凑到胡衙役跟前,疑惑地问:“胡差爷,县太爷找我家磊儿干啥?他就是个打猎的,没犯啥事啊!”
云芽也放下碗,心里满是诧异,爹怎么会被县太爷点名叫去县衙?
“婶子您别慌,县太爷没说他们犯事。”胡衙役摆了摆手,接过李桐儿递来的水,却没喝,只拿在手里。
云芽见状,连忙从旁边搬来一张板凳:“胡差爷,您坐下来歇会儿,喝口水解解暑再走。”
“不了不了,我还得赶回去复命,衙门里还有事呢。”胡衙役摆摆手,将水递回给李桐儿,转身就要往外走。
云芽见状,连忙起身跟了出去,一边送他往院门口走,一边轻声问道:“胡差爷,您看能不能透个底?我爹和李磊哥都是老实人,突然叫去县衙,我们心里实在没底,不知道县太爷到底是为了什么事?”
说着,她悄悄从袖袋里摸出一个荷包,里面装着二十文铜板,不动声色地塞到胡衙役手里。
胡衙役捏了捏荷包,脸上的笑容更热络了些,压低声音说:“麦姑娘放心,具体是啥事儿我真不清楚,这种差遣都是上头直接吩咐的。不过我听曹师爷的意思,总归不是坏事。”
云芽心里稍稍松了口气,又笑着客套:“那多谢胡差爷了。要不您到我家坐会儿喝水歇脚?”
“真不用了!”胡衙役摆了摆手,大步走到拴在院外的马旁,翻身上马,“你记着叮嘱你爹,明天卯时四刻必须到,别迟到!”说完,他夹了夹马腹,马蹄“哒哒”地朝着村外跑去。
云芽站在原地,看着胡衙役的身影消失在村口,才转身回了李家。
李桐儿和李奶奶正围着李母嘀咕,见她进来,连忙问道:“芽儿,胡差爷说啥了?到底是啥事啊?”
“他说不清楚具体情况,但不是坏事。”云芽安抚道,“估计是县太爷有什么活儿要他们干吧。我先回家了家里还有活,这事也得告诉我娘。”
她和李桐儿、李奶奶说了几句客套话,便往家走。
刚进自家院门,就看见徐盈娘正在院子里翻晒刚摘的豆角。“娘!”云芽喊了一声,快步走了过去。
徐盈娘直起腰,擦了擦汗:“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?没在李家多坐会儿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