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芽道:“去庄子上一来是为了刘郎君的身体,他可以在庄子上好好的养身,一开始让他多出来晒晒太阳,呼吸新鲜空气;等身体好些了,再让人扶着他慢慢走动,莫要总躺在床上,不然经脉会不通畅,身体只会更弱。”
她顿了顿,话锋一转,“二来是,这期间,正好能让宋锦绣留在府中,或是去别的院子住,既没赶她走,也让她离刘郎君远远的,慢慢淡了对宋锦绣的感情。等刘郎君身体好转,能接受事实了,再处置宋锦绣,岂不是两全其美?”
刘老爷听得将信将疑,他没有连氏那般会轻易相信于人,且不说云芽他们有自己的目的,只“麦粉和大米过敏”这个说法,他从未听过。
但云芽从未问过先儿的饮食,就能说的出、对的上是麦粉过敏,却半点不差。
片刻后刘老爷皱着眉,看向云芽:“你说的这些,能保证让明可的身体好转吗?”
云芽却嗤笑一声,语气带着几分坦荡:“我没法保证,且我为何要保证?我又不是你们请来的大夫,只是一时懂了善心才想要给刘郎君诊治一番,能给刘郎君瞧出病因给出意见,已是我对于父母爱子的怜悯之心。信不信在你们,若是觉得我说的没道理,大可以当我没说。”
怜悯之心?云芽这番话多少有些大言不惭,听这话就是动怒了。
李桐儿自是也听出了云芽话中的不客气,知道云芽去给六少爷诊脉,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兄妹,对于云芽的一番作为自是十分感激,对刘老爷的质疑,也替云芽生气!
李桐儿眉目一立,话锋也凌厉起来,目光扫过刘崇安和刘老爷夫妇:“现在我们是来和刘家讲道理,想妥善解决这事。
若是刘家执意要保下宋锦绣,妄图搪塞我们,不管我们的死活,那我们就算是乡下种田的,也不是好欺负的!
真把我们逼急了,就算拼了性命,也会去府城告官,去京城敲登闻鼓,让天下人都知道刘家是怎么包庇恶媳、欺负百姓!”
这话掷地有声,暖阁里瞬间安静下来。
刘崇安看着李桐儿坚定的眼神,一脸愤慨的李磊,脸色平静但是掩盖不下讥讽的云芽,又看了看一旁脸色发白的刘老爷夫妇,显然没料到这个乡下姑娘竟有如此底气。
随后因李桐儿这番话,刘崇安的一股怒火瞬间窜了上来,他猛地一拍旁边的桌面,茶碗震得叮当响:“放肆!一个乡下丫头,也敢在刘家撒野?真当我刘家怕你不成?”
云芽却丝毫不惧,迎着他的怒火,声音反而更沉了几分:“刘家主何必生气呢,我这朋友也不过是实话实说,着急了一些罢了。
您现在不过是觉得你们刘家被威胁没面子,但先做错事的是你们刘家的儿媳妇,你们刘家为了袒护,我们为了自保不得不如此。
凡事都莫要逼的太紧,刘家主您应该是知道的,我们为了让您家处置宋锦绣,已经做出了最大的诚意,你们不领情也就罢了,如何不能让我朋友生气?”
云芽说了这么久的话有些口渴,端起茶喝了一口润润嗓子继续道:“我听说,您今年为了保住两个儿子的前程,让他们离开县城,只为了远离一个女子,现在刘老爷竟然下定不了决心,可见刘家主不愧为家主,不过刘家主不妨猜一猜那一封匿名信,是谁写的?”
这话像一道惊雷,炸得刘崇安瞳孔骤缩,脸上的怒容瞬间僵住,指着云芽的手都在微微发抖:“你……你怎么知道?”
除了自家人和几个刘家的族老,就没人知道两个儿子已经离开了县城了,就连刘家旁支的都不知道,她一个乡下丫头是怎么知道的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