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一下午,院里满是石磨的转动声和水流声。直到太阳西斜,灶间的烟囱升起炊烟,才把最后一盆薯泥滤完。
徐盈娘数了数空麻袋,笑着说:“今天总算处理完二百斤土豆。”
麦大江在第三个前,把滤好的淀粉水小心倒进缸里。
其中两个大缸还是云芽拿出来的,原先家里只有一个旧缸,根本不够用。
晚饭时,云芽拿着小木棍在桌上算:“之前的情况,二百斤土豆出粉,大概能出一成多。”
她一边算一边念:“二百斤的一成是二十斤,最多出来能有二十五斤!”
徐盈娘刚端上粥碗,闻言愣了愣:“二十五斤?那可不少。”
“三十文一斤,二十五斤就是七百五十文,快赶上一吊钱了!”
麦阿福突然拍了下桌子,声音都拔高了:“咱家的土豆粉这么挣钱呢?!”
麦大江笑着摸的头道:“傻小子,不能挣这么多钱,明年可就上不了私塾了。”
云芽则对阿福道:“是啊,阿福,这挣来的钱是要给你教束修的,所以你明天下学回来也来做这些吧。”
“我不要,我不要!”
阿福撅嘴,一脸不满。
“为什么不要?这些事你以前也不是没有干过?是要留时间温习功课嘛?”
“我现在都是读书人了怎么能再做这些事?反正我就是不要!”
说着麦阿福扔下吃完的碗筷,跑回了自己的屋子。
云芽和爹娘二人对视,都看懂了彼此的意思。
云芽没有着急麦阿福的问题继续道:“爹,明天你再去买几个大缸回来,咱再多做些淀粉,冬天就能多攒些钱了!”
麦大江看着女儿热切的模样,点头:“行,明天我一早就去买缸。”
第二天一早,麦大江送完麦阿福就扛着三口新缸回来,驴又被套上了石磨,“吱呀”声再次在院里响起。
云芽和徐盈娘负责洗土豆、添磨,麦大江则忙着滤淀粉水、倒缸,比头一天更快了些。
第三天,云芽惦记着头天的淀粉,一早起来就去看大缸,缸里的淀粉水已经清透,底层沉淀出雪白的淀粉,像铺了层细雪。
她喊来徐盈娘,母女俩小心地把上层的清水撇掉,再把湿淀粉挖出来,铺在竹筛上晒。
晒完淀粉,又接着磨新的薯泥,没敢歇口气。
第四天,把第二日做好的淀粉掏出晾晒,接着磨土豆原浆
就这么连轴转了十天,院里的竹筛晒满了雪白的淀粉,大缸换了一茬又一茬,而这十天里,云芽反复试探麦阿福的变化原因。
第十四天傍晚,徐盈娘把最后一筛淀粉收进布袋子,过了秤,笑着说:“总共二百六十斤,比预估的还多十斤。”
麦大江坐在门槛上,揉着发酸的肩膀,却笑得满足:“累是累了点,可这些淀粉能换不少钱,值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