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来了!”麦小冬连忙放下碾药的杵,在围裙上蹭了蹭手,快步迎上去接过包裹,连声道谢:“多谢兄弟跑这一趟。”
送走同袍,他把包裹往桌上一放,眼睛亮得像藏了星子,几乎是迫不及待地解着绳结。布包一打开,最上头果然压着家书,他径直先把信抽了出来。
自从认识了沈清砚并混熟后,麦小冬的识字数量与日俱增。
此刻捧着信纸,一行行看下去,嘴角忍不住越扬越高。
看到末尾处,他更是悄悄攥紧了信纸,心里乐了,就知道他家小妹是个机灵的!这般做法,既给沈军医送了人情,又没把方子的老底全抖出去,再好不过。
沈清砚坐在对面的案几旁,手里虽翻着医书,目光却忍不住往麦小冬手里的信上瞟。
此刻心早就像被猫爪挠着一般,可从小到大的教养让他按耐住了这股急躁,只静静等着麦小冬看完。
“沈军医,你看。”麦小冬终于看完,把信纸递了过去,脸上还带着没散去的笑意。
沈清砚连忙接过,逐字逐句地读,读完一遍又反复看了两遍,指尖轻轻点着信纸末尾的方子。
虽有几分遗憾没能得全,但更多的是释然。
沈清砚反复看了两遍道:“令妹心思剔透,这般已是难得。这低配版方子,也比我现在用的强多了。”
他望着麦小冬,眼里带着感激,“替我多谢令妹,若将来有机会,我定要当面谢过她。”
麦小冬被他谢得有些不好意思,挠了挠头,憨笑起来,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:“好说,好说!”
麦小冬在沈清砚的帐子里忙完了,就带着包裹回到了自己住的营帐。
他是普通边军,一个帐篷好几个人一起住,其中邵阳和毕节两人是和麦小冬同县的,
麦小冬拎着沉甸甸的包袱掀开布帘,一股混杂着汗味与草料气息的热流扑面而来。
这个时辰的帐篷里有三人,麦小冬的两个同乡也在。
毕节正盘腿坐在铺着干草的地铺上擦枪,邵阳则靠着帐壁缝补磨破的袖口,见他进来,两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那包袱上。
“小冬,你家人又给你寄东西了?”毕节放下枪,语气里藏不住的羡慕,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裳。
麦小冬含糊的应道:“嗯呢。”
把包袱往自己铺位上一放,解着绳结的手有些急。
麦小冬粗糙的手指解着包袱,他心里头是热的,虽然已经在信上知道了都有什么东西,却还是耐不住心头的激动。
邵阳道:“可真是好福气啊,家里人这么念着你。”
麦小冬边拆包袱边笑着回复道:“你有啥好羡慕的?前天你老娘不也给你寄东西了吗?”
邵阳道:“这怎么一样,你说说你自从来了这收到的家里包裹没有五次也有三回了吧。”
说着叹口气继续道:“哪像我和老毕,无人问津啊,老毕都比我好,他婆娘还给他寄过两回衣服鞋袜呢,我家老娘还是因为我寄回银子了,不然真是半点不念我。”
他话音刚落,斜对铺的李四忽然嗤笑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