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到人都来的差不多了,里正站在树下开口道:“安静!都安静些!县太爷有重要的消息传来!”
喧闹声瞬间停了,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看向他。
里正清清嗓子大声道:“刚刚县衙的差爷来传话,带了县太爷的话——今年各村的蝗虫都比往常多,怕要闹蝗灾!太爷让咱们各村赶紧动手,白天派人手去地里抓蝗虫,千万别让它们成了气候!”
“哗”的一声,人群像炸开了锅,瞬间骚动起来
“什么!蝗灾!这可不是闹着玩的!”一个汉子嗓门最大,脸都白了。
“里正,这消息准不准啊,蝗灾可不是小事情!”
有人追问,语气里带着慌,“蝗灾那可是要饿死人的!”
“县太爷的话还能有假?”旁边立刻有人反驳,“今年旱成这样,让咱们种抗旱的谷子,不都是县太爷的吩咐?这时候说防蝗灾,肯定是有谱的!”
“我不是不信太爷,就是……就是太突然了。”先前问话的人搓着手,声音低了下去,“都多少年没见过蝗灾了……”
人群里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却没说话,只是眉头紧锁。
他们经历过蝗灾,那铺天盖地的蝗虫过境,寸草不生,树皮都被啃光,饿死人的光景,想起来就让人打寒颤。
都别吵了!”里正提高了声音,“县太爷说了,这事耽误不得!现在就安排——每家出一个人手,白天上地里抓蝗虫,每人每天必须抓够数,交到我这儿来清点!”
他看向田埂的方向:“还有晚上,两家出一个人,在田埂上守着。每隔十米,就生一火堆,用火光把蝗虫引过来烧!都听明白了?”
村民们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脸上的慌乱渐渐被一种沉重的决心取代。
不管怎样,县太爷有了吩咐,又是关系到身家性命的事,只能硬着头皮干了。
几个老人慢慢点了头,对着身边的年轻人道:“听里正的,赶紧准备吧。真等蝗灾来了,就晚了。”
人群散去,麦大江一家回到家里后,麦大江和云芽拿上药瓶子一起赶往里正家
麦大江攥着衣角,云芽跟在其身后,里正刚在院里抽着旱烟,见是这着对父女来了,站起来道:“大江这是带着闺女有事?这日头底下跑过来,是急事?”
云芽没歇气,从挎栏里掏出个油纸包,又拿出两个陶罐,声音带着点急促:“里正爷爷,我们来是想把这个给你,您看这个!”
她把其中一个罐子打开,里正瞬间离了远些,里面罐子里散发的味道很是刺鼻,云芽连忙拿的远些道:“这里面是苦艾藤的汁液,是我之前找到的能驱蝗虫的一种植物的汁液,只要将这罐浓缩汁液兑适量的水浇在作物上,蝗虫就会避而远之。还有这罐,是能杀死一些蝗虫的粉子,我在自家菜地里试过,管用!”
里正起初还皱着眉,听“能驱赶、杀死蝗虫”几个字,眼睛猛地一抬。
他接过陶罐,稳稳的抱住,丝毫没有刚刚闻到刺鼻味道的嫌弃表情。
“你说的是真的?”里正的声音都有些发颤,他盯着云芽,眼里是不敢信的光,“这什么浓缩的药……真能管用?”
“真的!”云芽用力点头,“我和爹爹试过好几次,剂量也摸准了,只要按法子撒,肯定有用!”
麦大江在一旁帮腔:“里正,云芽为了配这药,前阵子天天往山里跑,都晒得黑了,肯定不是瞎糊弄的!”
里正看着本就黑瘦的云芽好似没有还是什么更黑的样子,又盯着那两罐药,心里压得人喘不过气的那块石头像是松动了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