努卡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得色,笑道:“好!木河小友果然爽快!三日后蛊神祭,期待你的表现。”说罢,便带着人转身离去。
待努卡走远,岩沙急忙道:“木河兄弟,那‘同心蛊’非同小可!尤其是‘清心蛊’,直噬人心,你可要想清楚啊!”
依兰也轻声开口,带着担忧:“清心蛊……需内心澄澈,无牵无挂,方能无碍。木河弟弟你……”她欲言又止,显然觉得李清河这个外来少年,心中必然藏着不少事,很难通过考验。
萨狄挥挥手,示意他们稍安,对李清河道:“木河,你既应下,便需有所准备。‘清心蛊’并非嗜杀之物,其性至纯,专噬污秽之念。你只需谨守本心,不为外物所动,不为幻象所迷,或可渡过。这三日,你便静心凝神,勿再劳作。”说着,他取出一小截色泽乌黑、散发着淡淡宁神香气的木头,“这是‘定魂木’,你随身佩戴,可助你稳定心神。”
“谢前辈。”李清河接过定魂木,一股清凉之意顺着手掌流入心田,确实让有些纷乱的心绪平静了不少。
接下来的三日,李清河依言静坐调息,不再参与药庐事务。他反复思索着萨狄的话——“谨守本心,不为外物所动,不为幻象所迷”。这考验的恐怕不仅是意志力,更是心性的纯净度。自己心中装着青霖城的秘密、甲子年的冤案、对依兰身份的探究,这些算不算是“杂念”?会不会被“清心蛊”视为“污秽”?
然而,他很快摒弃了这种担忧。他所做的一切,并非为一己私利,而是为了追寻真相,洗刷冤屈,这本身并非恶念。关键在于,在考验中能否保持心境的澄明,不被恐惧、焦虑等情绪左右。
他将注意力集中在自身对“气”的感知上,尝试将心神与周围的环境——湖畔的微风、湖水的涟漪、药草的清香——融为一体,体会那种“物我两忘”的宁静状态。定魂木的气息也起到了很好的辅助作用。
期间,依兰悄悄送来过一碗宁神汤药,眼神中的关切比以往更甚。她没有多说什么,但那份无声的支持,让李清河心中温暖,也更坚定了他的决心。
三日转瞬即逝。蛊神祭当夜,落星湖畔另一侧的空地上,燃起了比祭山神节时更加神秘诡异的篝火。火焰呈幽蓝色,跳跃不定。寨民们围成圆圈,脸上带着敬畏的神情。场中央摆放着一个古朴的陶罐,罐口被一张画满符文的红布覆盖,里面便是这次仪式要用的“清心蛊”。
萨狄大巫医和努卡长老分坐主位,郡守府使者也受邀在场旁观,神色莫测。依兰、阿雅和岩沙站在萨狄身后的人群中,紧张地望着场中。
李清河深吸一口气,在众人的注视下,缓步走到场中央,按照指引,在陶罐前的蒲团上盘膝坐下。
努卡长老起身,朗声念诵起古老的祭文,声音苍凉而诡异。随着他的吟唱,那陶罐开始微微震动,红布下的符文隐隐发光。
“启蛊!”努卡长老一声令下,旁边一位专职蛊师上前,小心翼翼地揭开红布。
顿时,一股若有若无、带着奇异甜香的雾气从罐中飘出。与此同时,李清河感到一股冰凉的气息瞬间锁定了自己,直透眉心祖窍!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、模糊,篝火变成了张牙舞爪的鬼影,周围的人群化作了狰狞的妖魔,耳边响起了各种诱惑、恐吓、哀嚎的幻音!
考验,开始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