河水湍急,暗流涌动。李清河全力运转功法,抵御寒意,同时将“观气”之能催发到极致。在他的感知中,河水不再是单纯的水流,而是蕴含着无数杂质、死气、乃至微弱妖气的复杂能量体。他小心避开几个隐藏的漩涡,借助岸边岩石的阴影,逆流而上。
约莫一炷香后,他果然在预定的河湾处,发现了一丛极其茂密、从崖壁垂下的墨绿色藤蔓。拨开藤蔓,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幽深洞口显现出来,一股混合着霉味、土腥和淡淡金属锈蚀的气息扑面而来。正是那废弃的墨玉矿洞!
李清河没有立刻进入,而是伏在洞口,凝神感知。洞内气息阴冷潮湿,煞气比外界更浓,但并无活物气息,也未见明显的阵法波动。他取出机关雀,注入一丝灵力,木雀眼中闪过微光,振翅飞入洞中,在前方数丈距离无声盘旋,将洞内景象实时传回李清河手中的母雀核心。
通过机关雀的“眼睛”,李清河看到矿洞内狭窄而曲折,洞壁开凿痕迹粗糙,地上散落着碎石和腐朽的矿车木料。并无异常。
他小心翼翼潜入洞中,脚步轻若鸿毛。洞内一片死寂,只有水滴从岩缝落下的嘀嗒声,更显阴森。他依着地图和感知,向着东南方向缓缓深入。越往里走,空气越发潮湿,岩壁上开始出现滑腻的苔藓,煞气也愈发凝重,甚至开始干扰机关雀的传讯距离。
前行约里许,矿道开始出现岔路。李清河凭借对地脉气息的感知,选择了一条煞气流动相对“顺畅”、隐隐有微弱水汽传来的通道。这条通道逐渐向下倾斜,地势愈发复杂。
突然,他脚步一顿,眉头微蹙。在前方拐角处,他感知到一丝极其微弱、却与周围环境格格不入的“人气”残留!这气息阴冷中带着一丝灼热,与那日丙戌仓遭遇的影煞卫同源,但更加淡薄,似乎数日前所留!
有影阁的人来过这里!他立刻警惕起来,示意机关雀放慢速度,仔细探查。在拐角后的一片稍显开阔的坍塌矿坑边,机关雀传回影像:地面有凌乱的脚印,岩壁上有几道新鲜的刮痕,似乎是人快速通过时衣物或兵刃刮擦所致。角落里,还有一小撮灰烬,似乎是焚烧过什么东西。
李清河心中凛然,看来找对地方了!他更加小心,将敛息丹效果催发到极致,几乎与周围岩石融为一体,缓缓前行。
又深入数百步,前方传来隐隐的水流声。通道尽头,是一个巨大的地下空洞,一条汹涌的地下暗河从中穿过,河面弥漫着浓郁的白色寒雾,寒气逼人。而对岸,隐约可见另一个黑黝黝的洞口。
暗河阻路!李清河观察河面,水流湍急,寒雾有隔绝灵识之效,机关雀飞过去后传回影像变得模糊不清。他尝试将感知延伸过河,却被寒雾严重削弱,只能模糊感觉到对岸洞口内有更复杂的通道和……一丝极其微弱、但持续存在的阵法波动!
就在他凝神感知对岸时,怀中那枚同心符,突然传来一阵极其微弱的温热感!是陈默的传讯!他立刻集中精神接收,符文中传来陈默简短而急促的意念:“望乡坡东五里,发现不明身份修士活动,气息隐匿,疑为‘影阁’暗哨。行动或已暴露,加倍小心,必要时即刻撤回!”
行动暴露了?!李清河心中巨震!是来的路上被发现了?还是苏文轩那边出了纰漏?亦或是……这本身就是一个陷阱?
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。此刻撤退,前功尽弃。对岸的阵法波动是关键线索!必须过去看看!他观察暗河,发现靠近右侧崖壁处,有几块凸出水面的巨石,或许可以借力跃过。
他深吸一口气,正欲行动,异变突生!
“嗖!嗖!嗖!”
数道乌光毫无征兆地从对岸洞口的寒雾中激射而出!速度快如闪电,直取李清河周身要害!同时,一股阴冷凌厉的杀意瞬间将他锁定!
埋伏!对方早就发现他了!一直在等他过河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