李清河心中一震,果然与赵汝成有关!“赵三”很可能就是赵汝成的代理人或后代!
“此事干系重大,已上报山长和几位长老。”陈默继续道,“书院不会坐视,但需从长计议。你此次有功,然则擅自行动,亦有过。功过相抵,不予褒奖,亦不追究。今日起,恢复原职,但需更加谨言慎行,近期不得再离院半步。”
“弟子明白!谢师兄回护之恩!”李清河躬身道。这个结果在他意料之中,书院需要低调处理,他这“杂役”自然不宜站在台前。能平安无事,已是万幸。
陈默看着他,目光锐利:“你体内气息……似乎有些不同?”连他也察觉了。
李清河不敢隐瞒,将地穴中煞气爆发时,意外吸入一丝精纯煞气并与之融合的情形,删去“观气”细节,简略告知,只说是《养身诀》特性使然,侥幸未受其害。
陈默听完,沉默片刻,眼中闪过一丝惊异,缓缓道:“《养身诀》……竟有如此神效?能化煞为用?看来你这功法,并非凡品。此事勿要对他人提起,以免惹来不必要的麻烦。好生体悟,但切记循序渐进,不可操之过急,免得反受其害。”
“是!弟子谨记师兄教诲!”李清河心中感激,陈默虽严厉,却并无贪念,反而出言提醒。
“去吧。”陈默挥挥手,转身离开。
经过此次风波,李清河在书院中的处境变得微妙起来。在大多数杂役和底层学子眼中,他依旧是那个沉默寡言、勤奋低调的李清河。但在陈默、苏文轩等少数知情人眼中,他的价值已截然不同。他不再是无关紧要的小杂役,而是一个可能与重大隐秘有所牵连、且身负奇特禀赋的“特殊存在”。
李清河心知肚明,他必须更加小心地行走在这钢丝之上。他依旧每日完成分内工作,大部分时间泡在藏书阁,但阅读方向更加集中。他系统研读所有能找到的关于“煞气”、“阴阳调和”、“异种气息融合”的典籍,无论是正道功法还是奇闻异录,试图从理论上找到支撑自己体内变化的依据,并探索进一步安全利用那丝先天煞气的可能。同时,对《金石谱》的研究也更加深入,尤其关注与“赵”姓、甲子年、郡守府相关的任何蛛丝马迹。
数日后的一个黄昏,李清河在整理一堆废弃的档案副本时,无意中发现了一本残破的、未被编目的《青霖城坊市录》,着于甲子年之前。书中按区域记录了当时城中各家店铺、工坊、货栈的信息。当他翻到记录南城码头仓廪的那几页时,目光猛地一凝!
在“丙戌仓”的条目旁,用极淡的朱砂笔,蝇头小字批注着一行字:“此仓地势低洼,近古水道,阴湿颇重,然利储特定药材及……‘阴料’。林氏染坊常用之。”
林氏染坊!甲子年惨案的源头!他们常用丙戌仓存储“阴料”?这“阴料”是指什么?难道是……炼制“血髓贡缎”所需的某种特殊材料?这与“秽血煞纹”有何关联?这条批注是何人所写?是着书者,还是后来的查阅者?
这条看似不起眼的线索,如同又一块拼图,将丙戌仓、林氏染坊、“秽血煞纹”更紧密地联系了起来!甲子旧案的轮廓,似乎又清晰了一分!
李清河强压激动,将这本《坊市录》小心收好,决定日后细细研读。他感到,自己正一点点接近真相的核心。而接下来,他需要更多的信息,尤其是关于那个神秘的“赵三”及其背后势力。
就在他沉思之际,一名面生的青衣杂役找到他,递上一张素笺:“李师弟,苏师兄请你明日巳时,至文渊阁一叙,有要事相商。”
苏文轩再次相邀?而且言明“要事相商”?李清河握着素笺,心中波澜暗起。平静的日子,看来又要结束了。这次,苏文轩的葫芦里,卖的又是什么药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