盯着频谱云图看了十几分钟，琴键还是有一搭没一搭地弹着《小星星》，蓝色脉冲依旧规律地闪烁，没有任何红色热区出现，也没发现其他异常数据。
周九饼看得都快睡着了，脑袋一点一点的，手里的薯片袋都快掉在地上，打了个哈欠说：“我说，这玩意儿能不能换首歌啊？听《小星星》都快听吐了，再听下去我做梦都得是‘一闪一闪亮晶晶’。”
老梁踹了他小腿一脚，压低声音骂：“别废话，好好盯着！万一等会儿信号变了，你漏了关键线索，回头查不出来，校长骂的是我们所有人！”
周九饼揉了揉腿，撇撇嘴没再说话，往嘴里塞了一大口薯片，咔嚓咔嚓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格外明显，又被老梁瞪了回去，只能捂着嘴嚼。
尹笙突然眼睛一亮，伸手拍了下笔记本电脑的桌面，声音里带着点兴奋：“有了！我想到个办法！不管是机械装置带动琴键，还是电子信号控制，总得用电吧？咱们把这层楼的电断了，看看琴声还响不响——要是停了，说明它靠的是教室的市电；要是还响，要么是钢琴里藏了备用电源，要么是那装置自带供电。”
“对啊！我怎么没想到这招！”张师傅一拍大腿，立马直起身，“我知道电闸在哪儿，就在三楼楼梯间的配电房里，上个月我还去换过保险丝呢！”
周九饼一下子精神了，薯片袋往口袋里一塞，拍了拍手上的渣子：“走！断电去！我倒要看看，没了电，这‘幽灵’还怎么弹琴，总不能真靠仙气儿驱动吧？”
几人轻手轻脚跟着张师傅往配电房走，尹笙特意回头看了眼音乐教室的方向，琴声还在飘出来，依旧是那精准的节拍。
到了配电房门口，张师傅掏出钥匙打开门，里面堆着几个旧纸箱，中间立着一排灰色的电闸箱，每个电闸的开关上都贴着泛黄的标签，写着“三楼东教室”“三楼西教室”“三楼总闸”。
“就是这个！”张师傅指着最上面那个标着“三楼总闸”的黑色开关，伸手就要往下拉。
尹笙赶紧伸手拦住他：“等等！先把我那套监测设备拔了，别断电的时候电压不稳，把频谱仪和电脑烧了，那可是我自己花钱买的配件！”
他说着就往音乐教室跑，周九饼和老梁跟着凑过去，就见尹笙飞快地拔掉接收器和电脑的电源，把微型拾音器和传感器也麻利地扯下来塞回背包，动作快得像赶火车。
“好了好了！”尹笙背着背包跑回配电房，喘着气点头，“这下能拉闸了！”
张师傅深吸一口气，右手握住电闸开关，眉头皱得紧紧的，像是在做什么重大决定，然后猛地往下一拉。
“咔哒”一声脆响，整个三楼瞬间陷入一片漆黑，刚才还亮着的应急指示灯也灭了，只有窗外的月光透过走廊的窗户洒进来，在地上投下几道长长的影子，勉强能看清彼此的轮廓。
紧接着，音乐教室里的钢琴声戛然而止，那循环往复的“一闪一闪亮晶晶”突然断了档，整栋楼安静得能听见几人此起彼伏的呼吸声，还有远处操场上野猫打架的叫声。
“停了！真停了！”周九饼兴奋地蹦了一下，没注意脚下的电线，差点摔个狗吃屎，幸好被老梁一把揪住后领，才站稳脚跟。
“小声点！你想把全校的人都吵醒啊？”老梁压低声音训他，自己却忍不住笑了，“看来还真得用电，不是啥真幽灵。”
张师傅也松了口气，挠挠头说：“那是不是说明，这装置就是插了教室的电源？咱们把电断了，它就歇菜了？”
尹笙却摇了摇头，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，光柱在配电房里晃了晃：“不一定，说不定是它检测到断电，自动停了呢？得送电试试，看它会不会自己启动。”
“也是！”张师傅点点头，再次握住电闸开关，这次动作没那么犹豫了，往上一推，又是“咔哒”一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