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咬他到让他被父母撞见,都是他一手设计的圈套。
他就是想让她出洋相!
“你再不放手,我就让我弟把你胳膊掰断!”
她猛地一抽手,却怎么也挣不开。
“那你得先说清楚。”
他非但没松手,反而不紧不慢地拽着她往前走了两步。
“半夜三更,你跑我屋里干嘛?一声不吭,门一推就进来了,我还以为进贼了。”
话音未落,他已经走到床头,从抽屉边拿起清凉油,抹在她手背上。
“我给你揉揉。”
“省得明天又赖我。”
他抬眼看了她一眼。
“你说手疼,我担责任;你说红了,我也得背锅。既然祸是我惹的,那善后,当然也得我来。”
她刚才打得确实狠。
清凉油一蹭上去,顿时泛起一阵沁凉。
池晚霞不客气地把另一只手也伸过去,摊在空中。
“这只也揉。”
“好好揉。”
她补充道。
“别敷衍,别偷懒。不揉到位,明天准疼。这祸是你惹的,自然得你来善后,别想蒙混过关。”
傅以安乖乖接过她的另一只手,同样抹上清凉油。
他不气人的时候,这张脸,真耐看。
池晚霞现在还记得,第一次心跳加速,是哪一刻。
那年她十三岁,刚上初中,个子还没长开。
傅以安十六,已经是学校里人人仰望的优等生。
到了中午吃饭的时间,他妈在楼下喊了好几声傅以安的名字,都没人应。
等到菜都快凉了,傅母只好指派池晚霞去找他。
“你上去喊他一趟,别又睡过头了。”
池晚霞轻手轻脚推开他教室的门。
结果一眼就看见他趴在书桌前,已经睡熟了。
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里漏进来,洒落在他身上。
那一刻,池晚霞站在门口,心脏怦怦直跳。
那张清冷俊朗的脸庞,此刻静悄悄地陷在明暗交错的光影里。
屋子里昏昏沉沉,旧灯泡的光线微弱发黄。
唯独他那儿,像是被无形的聚光灯打中。
池晚霞心头一跳。
现在回想起来,她还是觉得心里发软。
可眼下……
“池晚霞!”
她猛地回神,目光骤然聚焦,对上傅以安的眼睛。
“你刚才……笑什么?”
她刚笑出声了?
不对!
这不可能!
她怎么会因为看他而笑?
“笑你像条听话的小狗。”
池晚霞立刻冷笑一声。
“乖得让人心烦。”
“是吗?”
他没追问,只是轻笑了一下,低头继续给她揉手背。
“能得你这么夸,我挺荣幸。”
她懒得搭腔,也不想再争辩什么,索性闭了闭眼,任由他握着自己的手。
傅以安向来爱捏她的手,从小到大都这样,可从来不敢这么长时间地握着不放。
过了好一阵,她困得眼皮直打架。
窗外的风从窗缝里钻进来,凉飕飕的,让她打了个哆嗦。
她猛地清醒过来,抽回手,转身就要走。
“等等。”
她回过头,不耐地问道。
“啥事?”
“赔罪的礼物,还没给你呢。”
他站起身,从抽屉里取出几张泛黄的纸,还压着一个牛皮纸信封。
她一愣,赔罪?
他能有啥玩意儿?
“这几张是草图。磨粉机、打米机、剥玉米粒的机器。我以前在京都画过,设计了一些改进的结构。你要是能找齐零件,我就能动手造。如果条件允许,去机械厂也行,我可以画更详细的图纸。”
“我现在啥都没有,总得拿出点实在的。不然,拿什么配得上你?”
池晚霞本是想着,先让他吃点苦头,再慢慢提机器的事。
可没想到,他竟主动拿出了这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