赤炼天独臂陡然捏碎贴身一枚血红玉符!噗——!他猛地弓起焦躯,一口混合着本源赤炎的精血,如同燃烧的熔岩之泉,狂喷而出,恰好笼罩苏尘双手捧着的浑天石与舍利!
“赤血封天——凝!!”伴随他嘶哑到撕裂喉咙的绝命咆哮!
滋滋滋——!
猩红粘稠的精血如同活物般疯狂舔舐着浑天石每道狰狞裂痕!炽烈的高温与纯净的火源生命力强行注入!石屑缝隙间溃散的混沌光晕瞬间被这狂暴的赤色洪流强行截断!那枚紧贴裂石的苦禅舍利也被赤血包裹,圣洁白光与赤炎血光诡异交融,一丝至精至纯的混沌本源被血焰淬出,化作一缕极其微弱的金色液流——如修补陶器的神泥,瞬息流淌填充进石体最深的一道主裂纹深处!(标签血祭封魔·百日期锁)
嗡!
浑天石猛地震荡!蛛网裂痕依旧狰狞外露,但最核心的崩断处却被一抹流淌的金丝死死锁住!疯狂外泄的混沌气息骤然停滞!虽然微弱如风中残烛,却终于止住了溃散的态势!
但就在封石完成的刹那——
赤炼天枯焦的身躯如同燃尽的烛心,猛然后仰!眼中最后一点生机之火彻底熄灭!那只指向裂石的手臂,无力地垂落在焦土之上。
石头……不流水了……小咪微弱如蚊蚋的声音,带着劫后余生的迷茫疲惫,在苏尘脑中响起,……小哥哥……我好累……想睡会儿……
赤长老!!周围弟子惊惶悲呼!
暂时封住了!但仅百日!苏尘死死将封着血痂金丝的裂石按在胸口,感受着其内小咪那缕微弱却不再飞速消逝的波动,心头巨石落地片刻,又被更深重的阴霾笼罩——百日之后呢?!裂痕依旧!本源濒断!赤练天拼死封石,不过是死刑延期!
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黑血狂喷而出!赤练天身体剧烈抽搐,气若游丝,却拼尽残力继续低吼:
“……厚土宗……秘库第三重……玄铁匣……有我信物……交……给他!”
北境!
天武域北境!
寒北风雪、玄雷铁蹄、尸骸盈野的战场图景瞬间占据脑海!他猛地起身,环顾四周——遍地哀鸿!赵擎山被数名亲传弟子搀扶着立于废墟之上,这位强行破关的掌门面色惨白如金纸,嘴角鲜血不断溢出,气息衰败紊乱,眼中是目睹山门剧变、长老陨落后的巨大震骇与一片空白的迷茫。他显然不知晓影枭身份、盘蛇坳秘辛,更不明白这一切灾祸的根源,眼前只有这场莫名降临的灭顶浩劫!
苏尘再顾不得解释!转身便要冲向后山秘库!赤练天临死提到秘库第三重的“玄铁匣”!必须拿到它!那是唯一能取信北境那位神秘师兄的信物!
“站住!”一声蕴怒带煞却透着无尽虚弱的喝止从身后传来!
苏尘脚步一顿。
面如金纸的赵擎山不知何时强撑着重伤之躯,在弟子搀扶下挡在路前。这位重伤的掌门目光复杂地扫过苏尘手中那块黏着血痂、裂纹刺目的浑天石,又掠过地上赤练天焦枯的残骸,最终落在苏尘脸上。他眼中没有感激,只有更深的惊疑与宗门遭此大难后本能的不信任与焦虑混乱:
“你……要去哪?!”赵擎山声音嘶哑,咳着血,“擎天殿崩塌!长老折损!山门根基已毁!此刻全宗生死系于一线!你手持圣石,身负奇力……岂能擅离?!”他强压住道基崩裂的痛楚与山门倾覆的狂怒,试图维持最后的威严:“留下!助本座稳住局面!解释清楚……这一切……到底因何而起?!”
小哥哥只觉心急如焚!百日倒计时如同悬颈之刃,小咪残魂在石中沉睡,晚一步便是魂飞魄散!他猛地举起手中血痕斑斑的浑天石,迎着赵擎山惊疑不定的目光,语速快如急弦裂帛:
“赤长老最后遗命!命我携此石信物,速赴北境求见其师兄‘地火真君’炎天阙!唯有真君出手,方有续命补天之机!掌门阻拦——便是断我等生路!断此石之命!断厚土宗最后一线重燃道基之望!赤长老……死不瞑目!”
每一个“断”字都如重锤砸在赵擎山心头!他身躯剧震,看着苏尘决绝的眼神,看着浑天石裂缝深处隐隐流转的微弱混沌神光,更看着满地伏尸与远处厉万钧、铁断锋等人毫无生息的身躯……身为掌门的重责如山压顶,让他无法放任这最后变数离开;可赤练天惨烈的遗言、圣石裂痕……这一切又让他内心剧烈挣扎!
终于,在苏尘几乎要强行闯过的瞬间——
赵擎山眼中掠过一道极其短暂而痛苦的权衡厉色!猛地一挥手!
“擎山印——开秘库三重门!”一道凝练着掌门本源气息的土黄印诀被他强行逼出指尖,打入苏尘肩头!印诀带着一种滚烫的沉重感,更似一道无形的锁链!
“库中宝物……取用不忌!”他死死盯着苏尘,每一个字都带着玉石俱焚的喘息,“但百日之内……若……若不归……或……生变数……我赵擎山……便以叛宗之罪……焚你门祖脉!屠你全族!令你……永世难入轮回!”
森寒的威胁如同九幽寒风刮过!这是最赤裸的权柄挟制!为了厚土宗最后可能存在的续命稻草,他压上了一切信任与最恶毒的诅咒!
苏尘深深看了这位濒临疯狂边缘的掌门一眼。那眼中没有感激,只有一种刀锋般的决然。他不再言语,对着赵擎山微微颔首——与其说是承诺,不如说是生死状!
借着肩头烙印的炽热印记指引,苏尘身影如孤鹤冲入后山禁地!标签背枷负重·孤影向北
北境的寒风,裹挟着金戈杀伐与悬顶血咒,仿佛已提前灌入了他的衣襟。百日之期,如沙漏倒悬。裂痕之石,藏弥天之秘。前路尽头,是能重塑乾坤的“无根净火”?还是新的焚身炼狱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