市集拍摄中那个猝不及防的温柔触碰,和定格在相机里、前所未有真实动人的笑容,像两颗被投入心湖的蜜糖,在接下来的一周里,持续散发着甘甜醇厚的余韵。温念初将那张微笑的照片小心导出,设置成了自己手机的私密屏保,每次看到,嘴角都会不自觉地上扬。
沈聿怀的变化则更加内敛,却同样深刻。他开始更频繁地规划属于他们两人的“日常”。不再是咨询室框架下的练习,而是真正恋人间的相处——一起逛超市讨论晚餐菜单,窝在沙发里看一部彼此都感兴趣的老电影,或者在周末的午后,各自占据书房一角,他处理文献,她整理照片,互不打扰,却抬头便能看见对方,空气里流淌着静谧而满足的气息。
这种细水长流的陪伴,比任何激烈的告白都更让温念初感到心安。她的记录本上,开始出现更多关于“未来”的憧憬。
日期:周六。事件:市集拍摄后。感觉:他的笑容,我能看一辈子。心里满满的,像拥有了全世界最珍贵的宝藏。
日期:周二。事件:一起在书房待了一下午。感觉:很安静,很踏实。偶尔抬头看到他认真的侧脸,会觉得……这就是我想一直过下去的生活。
而沈聿怀,则在某个处理完工作的深夜,看着身旁窝在沙发里睡着、怀里还抱着平板电脑(屏幕上显示着她“城市温度”项目的新构思草图)的温念初,一个更加具体、更具象征意义的计划,在他心中悄然成型。
他想要带她出去旅行。一次只有他们两个人的、短暂的、脱离熟悉环境的旅行。
这个念头本身,对他而言就是一次巨大的突破。旅行意味着未知,意味着更长时间的紧密相处,意味着要共同面对一个全新的、不受他完全掌控的环境。这对他固有的安全区是一次挑战。
但他更清晰地意识到,他渴望与她创造只属于他们两人的、独一无二的回忆。渴望在陌生的风景里,看到她在自己身边,眼中映着不同光芒的样子。
他开始不动声色地筹备。他没有选择热门的旅游景点,而是筛选了几个距离适中、节奏舒缓、以自然风光或宁静古镇闻名的去处,做成了一份简洁的备选清单。他甚至查阅了当地的天气、交通和住宿信息,做了初步的行程规划。
周三晚上,两人吃完晚饭,照例窝在沙发里休息。温念初正拿着素描本,随手画着市集拍摄时的一些速写灵感。
沈聿怀看着她专注的侧脸,沉默了片刻,然后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,解锁,递到她面前。
温念初有些疑惑地接过来,屏幕上显示的,是一份制作精良的电子旅行手册,封面是云雾缭绕的山峦和静谧的湖泊,标题是手写体的“专属旅程”。
她愣了一下,手指滑动屏幕。
里面详细罗列了三个风格各异的目的地选项:
A.一座以秋日红叶和温泉闻名的宁静山城。
b.一个保留着明清古建筑、临水而居的江南古镇。
c.一处拥有绝美海岸线和星空观测地的海岛。
每个选项出的、评价很高的特色民宿照片。
温念初的眼睛一点点瞪大,心脏被一股巨大的惊喜攫住。她抬起头,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聿怀:“这……这是?”
沈聿怀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,微微偏过头,耳根泛红,语气却努力维持着平静:“下周末我空出来了。如果你有时间……我们可以选一个地方,去待两天。”
他说得轻描淡写,但温念初知道,对于他来说,做出这个决定,规划这一切,需要克服多少内心的障碍。这不仅仅是一次旅行,这是他向她敞开的、一个更加广阔的世界,是他愿意与她共同探索未来的郑重邀请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