姜盛安年迈五十,身体已不算好,进宫后受了那二十下的棍打,在没有良好治疗的情况下,如今能醒来已是万幸。
一家十口人围在一起,姜盛安扫了眼四周,视线又回到家人身上,看到他们身上穿的衣服与窘态,缓缓叹出一口气闭上眼。
“爹!爹你怎么了!”
一团人手忙脚轮急得晕头转向。
姜屿棠见状,以为他又晕了过去,急忙去掐姜盛安的人中,硬是把人掐得支棱起来。
事后见姜盛安无事,只是因为难以接受,遭到四哥的训斥。
“我、我这不是担心爹吗,见他闭上眼还以为晕了”
姜盛安垮着脸无奈地撑起身:“那是因为有人身上有沙子,掉我眼里了。”
“我错了,对不起爹。”姜屿棠果断道歉,心里也在自责。
还医学生呢,真丢人!
“爹,你身子还没恢复好,担心伤口裂开。”姜讼之提醒道。
姜盛安皱着眉重新躺下,抿了抿嘴问:“我昏迷了多久?”
“三日了,父亲。”
“三日”姜盛安双眼无神地看着上空盘旋的老鹰,动了动手指才发现自己躺在板车上。
“这几日,都是你们拉着我上路?”
见几人默不出声,姜盛安红了眼眶满心内疚:“怪爹无能,这个节骨眼还拖累你们。”
“这哪能是爹的错,明明是”姜肃闵话说道一半,恨铁不成钢地瞪了眼姜屿棠。
谈及到这个话题,所有人才陷入沉默。
罪魁祸首姜屿棠缩着头,心里有些委屈但又无奈,但事情既然发生了就总得表个态。
“对不起,我明白事到如今说什么都无济于事,但你们放心,我会用实际行动向你们证明,我会改的!”
听闻她的话,除了云氏脸上露出动容的神色,其余人都无动于衷,仿佛已经见怪不怪。
“话说得漂亮,希望你说到做到,莫要再辜负大家对你的期望。”姜肃闵难得没有说打击的话,环抱双手把头偏向一侧。
“嗯!”姜屿棠掷地有声的应下。
几人将之前偷偷留下的猪肉铺,都让给姜盛安吃补充营养,姜屿棠见状赶忙制止。
“这些当时给你们吃就应该立即吃掉,现在已经回潮变质了。”
说完,便从包袱里拿出新的猪肉铺分给几人:“爹的食物我会想办法,你们先顾好自己。”
云氏看着她从包袱里拿出各式各样奇怪的东西,诧异地问:“棠儿,这些东西你都从哪来的?”
姜屿棠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敷衍道:“这些是我帮其他人治病换来的。”
“倒是挺新奇的,从未见过。”
既然姜屿棠都这般说了,几人不再有顾虑,津津有味地吃起了她递给的食物。
“爹,这个是糖水,喝了对身体有好处。”姜屿棠递了一瓶葡萄糖给姜盛安。
姜盛安举着棕色的玻璃瓶细细打量,喝完之后悄悄放进了兜里。
“话说”姜盛安抿了抿嘴,犹豫许久才接着往下说,“程家现在如何了?”
四个儿子互递了个眼神,姜讼之深吸口气缓缓道:“跟我们在同一个流放队伍里。”
沉默良久后,姜盛安才语重情长道:“是我们连累了他家,往后他家若是有什么不满,能让的,便让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