先前讥诮之色尽消,魏延反腕拖刀,刃锋撕开气流直扫华雄后脊。华雄虎口震裂的双手微微发抖,却仍死死盯住敌将动作。见刀光横扫,他竟不转身,只顺势催马前冲,掌中长刀精准截住袭来利刃。
轰然巨响中,两骑错镫而过。华雄臂膀发麻,眼底怒意渐褪——这魏延确有狂傲的资本。
洛阳出征时刘玄的叮嘱忽在耳畔响起:\"量力而行,保命守关为重。\"此刻方觉此言暗藏玄机,莫非陛下早预见自己难敌魏延?转念又想刘玄素来料事如神,便释然几分。
(刘玄若知华雄这般脑补,怕要苦笑——他不过因刘备骤成诸侯,恐生变故才多提一嘴。)
华雄勒转马头,沸腾战意撞上刘玄的嘱托。终究咬碎钢牙,任不甘在眼底烧成灰烬。
华雄虽不情愿,却仍遵从了刘玄的军令,毕竟个人生死事小。
吕布大军抵达虎牢关尚需时日,若自己战死沙场,此关必危。
调转马头之际,华雄心中已权衡利弊,眼中战意未减反增。
他嗤笑一声:\"魏延,鹿死谁手尚未可知!你这坐骑,怕是刘玄德凑不出好货色吧?\"
\"嘴上狂妄,倒有几分真本事。\"
\"不如归顺朝廷,赐你良驹神兵。跟着那织席贩履之徒,能成什么气候!\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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魏延察觉异常——这莽夫竟停下与自己周旋,其中必有蹊跷。
他暗自戒备。方才交手虽已摸清华雄底细,但那记横斩的力道仍不可小觑。此战虽无实质意义,却关乎全军士气,必须慎之又慎。
\"再试两三合,取其首级便是。\"魏延打定主意,骤然催动内力。赤色罡气裹住战马,人马合一化作残影突进。
远处士卒只见红光闪过,一柄长刀斩出猩红月弧直取华雄。
华雄座下战马嘶鸣疾驰,刀锋腾起紫色烈焰。他心知今日若不拼命,恐难生还。
\"破军斩!\"
紫焰刀罡与赤色月弧轰然相撞,气浪掀飞沙尘。前排军士被劲风所迫,无法睁眼观战。
烟尘中,华雄浑身浴血,握刀的手掌虎口迸裂。他强提最后气力,纵马直奔己方军阵,再不回头。
华雄眼看魏延逼近,当即嘶声怒吼:\"黑羽卫听令!放箭射死这群杂碎!\"
前排黑湮军万夫长闻令而动,手中令旗挥动间,前线士卒迅速向两侧散开。后排黑羽卫**手齐步上前,弓如满月,箭似飞蝗。
魏延眼见华雄败退却迟迟未归,忽觉异样。抬头只见漫天箭影扑面而来,顿时暴怒:\"**之徒!\"手中长刀凌空劈出两道寒芒,却仅能护住周身。
转瞬间,凄厉惨叫响彻军阵。魏延抽空回望,不由得毛骨悚然——前三排骑兵尽数坠马,坐骑却毫发无伤。这等诡异的精准射术,竟能在百步之外专取将士性命。
\"撤!速撤!\"魏延当机立断,率残部疾退。华雄见状亦收兵回营,暗自盘算:今日虽败于单挑,却让敌军折损数百精锐。这黑羽卫的杀招,留待下次再给魏延致命一击。
即便那道凌厉的刀光并非魏延的杀招,若再战一合,他必定能将华雄斩**下。
幸而出征前陛下曾提醒于我,这才保住性命——
虎牢关未因我的延误而失守,总算未酿成大祸,华雄心中羞惭。
魏延领万余精兵撤回刘备大营时,怒意几乎凝为实质。
方才只要再战一回合,那华雄必将命丧黄泉——
谁料这卑劣之徒竟临阵脱逃,更调遣诡谲弓手突袭,实在令人愤懑难平。
听到营外兵马喧哗,刘备与诸将知是魏延归来。
他带着笑意出营相迎,却见远处溃兵如潮水般涌来。
刘备何等敏锐,当即看穿此战败局。
眸中不悦转瞬即逝,面上仍维持着温和笑意。
魏延飞马至阵前,见刘备亲迎,愤色渐化作愧意。
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,抱拳垂首无言以对——
此战本是自作主张,如今败逃而归,颜面尽失。
最令魏延切齿的,是华雄这般卑劣行径。若堂堂正正败北也罢,
偏偏对方耍弄诡计,令他既怒不可遏又无可奈何。
刘备连忙扶起魏延,令副将收拢溃军清点伤亡,
自己则温言宽慰,引其入帐细询战况......
「嘭!」
许褚与陈到听罢战报,怒捶案几为魏延鸣不平。
「华雄枉称西凉猛将,竟如此怯战奸猾,当真可恨!」
「想是追随逆贼刘玄后,连那点磊落气概都被染黑了,专行宵小之道。」
刘备眼底怒火更盛。他本欲高举义旗给刘玄当头棒喝,
不料对方先发制人,反令己方损兵折将,如何不恼?
刘备并未向众将动怒,而是耐心安抚魏延的情绪。
\"此战失利非魏将军之过,不必过分苛责。我军攻城器械即将完工。\"
\"待三日后诸将齐出,华雄不过跳梁小丑。当务之急是一鼓作气攻破虎牢关。\"
\"华雄虽败,终究不是庸才。想必已向刘玄求援,届时定有强援到来。\"
\"那时正是诸位大展身手之机。本初盟主面前,我必为各位请功。\"
【短暂交锋过后,华雄与刘备军各自偃旗息鼓。
刘备停止叫阵,华雄终日踞守城头严防死守。
三日后,吕布亲率五万黑湮军押送粮草抵达关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