凌凡感觉自己像片卷入惊涛骇浪的叶子，在光怪陆离、支离破碎的空间通道里翻滚撕扯。
周身传来难以言喻的剧痛，每一寸血肉、每一条经脉都像在被蛮横拆解又重组。意识在沉沦边缘徘徊，唯有怀中那块重新滚烫、甚至有些灼人的混沌石，传来一丝微弱却坚定的联系，如同暴风雨里唯一的灯塔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也许是一瞬，也许是永恒。
“砰！”
他重重摔在坚硬地面上，巨大冲击力让他眼前一黑，险些彻底昏死。全身上下无处不痛，灵力干涸，经脉受损，比与王罡、赵烈激战后的状态还要糟糕数倍。
他趴在地上剧烈咳嗽，咳出的气息都带着空间乱流留下的冰冷碎屑感。
“砖爷……下次……能不能……提前打个招呼……”他有气无力地嘟囔，感觉骨头都快散架了。
缓了好一会儿，凌凡才勉强撑起身体，警惕打量四周。
这里……不是他想象中的任何地方。
没有天空，没有大地，甚至没有明确的方向感。四周是无边无际的灰蒙蒙虚无，唯有他立足的区域——约莫方圆十丈左右，呈暗沉色泽，像混沌初开时沉淀下的第一块泥土。
空气中弥漫着精纯却带着原始狂暴的混沌能量，比他修炼《混元劫灭道》时引动的那丝浓郁百倍、千倍！可这能量极不稳定，时而温和滋养，时而暴戾撕扯。
“这里难道是……混沌石内部？”一个荒谬却契合现状的念头涌入脑海。
他低头看向怀中混沌石，此刻它光华内敛，但温热的触感与彼此间清晰的联系，印证了猜测——是混沌石在最后关头，感应到他近乎自毁的“引劫”意念和刘云的金丹法则刺激，被动激活核心力量，将他拖进了这片奇异空间。
“算是……又救了我一命？”凌凡心情复杂地拍了拍混沌石，“不过下次传送，能不能选个软点的着陆点？”
他尝试运转功法，吸收周围的混沌能量疗伤。可功法刚动，原本温和的能量瞬间暴动，像无数细小刀锋切割经脉，疼得他闷哼一声，连忙停手。
“不行，这里的能量等级太高、太混乱，以我现在的状态和对《混元劫灭道》的领悟，根本没法直接吸收。”凌凡脸色发白，明白这里机遇与危险并存。
他现在状态极差，外伤内伤俱全，灵力枯竭。若不能尽快恢复，恐怕不等刘云找来，自己就会被这混沌空间同化或撕碎。
凌凡盘膝坐下，摒弃杂念，不再试图吸收外界混沌能量，转而全力运转基础功法，缓慢催动自身混沌道基，用道基本身微弱的力量，一点点修复受损经脉、凝聚散乱灵力。这过程缓慢又痛苦，像在龟裂土地上引水，效率极低。
时间在这里仿佛失去了意义。
不知过了多久，凌凡勉强安抚住体内暴动的灵力，经脉剧痛稍减，但距离恢复战力还差得远，干涸的气海阵阵空虚。
就在这时，他面前的“地面”忽然如水波般荡漾。紧接着，一滴混沌色泽、内部似有无数微小星璇生灭的液体，缓缓从“地面”渗出，悬浮到他眼前。
这滴液体不过拇指大小，却散发着难以言喻的磅礴生机与精纯能量，气息与周围混沌能量同源，却异常温和驯服。
凌凡愣住，下意识看向手中混沌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