直到,整把刀的刀刃,都被烧得,一片通红。
做完这一切,他撕下自己身上,还算干净的一块衣角,死死地,咬在了嘴里。
然后,他举起那把,被他当成“手术刀”的、滚烫的柴刀,对准了自己左肩之上,那片,早已腐烂发黑的血肉。
眼中,闪过一丝,对自己,都毫不留情的狠厉与决绝!
“噗嗤——!”
滚烫的刀刃,切入腐肉的声音,在这寂静的山洞之中,显得,格外的刺耳!
剧烈的、如同被烙铁烫入骨髓般的痛苦,瞬间,就淹没了他的神经!
豆大的汗珠,从他的额头,滚滚而下!他咬在嘴里的布条,瞬间,就被鲜血浸透!
但他那握着刀的右手,却稳得,如同一块,亘古不动的磐石!
一刀,一刀,又一刀。
他就像一个,最冷静,也最冷酷的外科医生,在没有麻药,没有助手的情况下,为自己,进行着一场,血腥而又精准的——清创手术!
当最后一块,黑色的腐肉,被他,从自己的身体里,生生地,剜出来,扔进火堆里,发出一阵“滋滋”的焦臭声时。
李昊然整个人,已经如同从水里捞出来一般,彻底虚脱。
但他知道,自己,活下来了。
至少,暂时,活下来了。
他没有停歇,又强撑着,走到山洞之外,凭借着自己那,足以让任何药农都为之汗颜的植物学知识,找到了几种,他认识的、具有“清热解毒”、“消炎止血”效果的草药。
在他眼中,那一株株不起眼的野草,都自动,被他的大脑,转化成了一行行,清晰的化学成分。
“蛇信草,含有‘蛇信子素’,可以中和一部分蛇神经毒素……”
“三七,含有‘皂苷’,有极强的止血效果……”
“金银花,广谱抗菌,可以有效防止伤口感染……”
他将这些“化学试剂”,用石头,捣成墨绿色的药泥,一部分,小心翼翼地,敷在了自己那血肉模糊的伤口之上。另一部分,则混合着山泉水,强行,给自己,和那个,还在昏迷不醒的苏冷月,灌了下去。
做完这一切,他才终于,靠着石壁,缓缓地,滑坐了下去,整个人,陷入了深深的疲惫之中。
他看着身旁,那个,因为高烧,而俏脸通红,嘴里,还在无意识地,呢喃着什么的冰山美人。
又看了看,自己那,被鲜血与药泥,糊得一塌糊涂的身体。
他那张惨白的脸上,露出了一抹,充满了自嘲的苦笑。
“真是……开局一条狗,装备全靠捡……啊不,连狗都没有。”
“我这,大概是史上,最惨的穿越者了吧……”
就在他,难得地,放松了心神,准备,稍微休息一下,恢复一点体力的时候。
山洞之外,瀑布的水帘之后,几个,充满了贪婪与兴奋的、刻意压低了的说话声,却毫无征兆地,顺着风,隐隐约约地,飘了进来。
“大哥!你闻到了吗?!好浓的血腥味!就是从这个瀑布后面传出来的!”
“嘿嘿嘿!错不了!那小子,中了林逸轩的‘化血奇毒’,又带着一个累赘,绝对跑不远!肯定就躲在这里面!”
“一枚金丹啊!大哥!我们兄弟几个,这辈子,都没见过那么多的钱!只要杀了他,我们就能……”
李昊然的眼神,瞬间,变得,冰冷如刀!
他猛地一下,从地上,挣扎着,站了起来!
他一把,抓起身旁那把,还在滴着他自己鲜血的——砍柴刀。
然后,缓缓地,转过身,看向了那个,被水帘遮蔽的、明亮的洞口。
只见,三个,手持利刃,脸上带着贪婪而又残忍笑容的散修,正狞笑着,一步一步地,拨开水帘,走了进来。
为首的那名刀疤脸散修,在看到山洞之内,那两个,如同丧家之犬般狼狈的身影时,脸上的笑容,变得,愈发的狰狞与狂喜!
他用一种,看死人的眼神,看着那个,挣扎着,将苏冷月,护在身后的少年,伸出舌头,舔了舔干裂的嘴唇。
“真是,踏破铁鞋无觅处,得来全不费工夫啊……”
“青云宗的叛徒,李昊然……”
“你的人头,我们兄弟,收下了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