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只要醒悟过来,再深的陷阱都有爬出去的一日。”
江念初转头看向,已经空空荡荡的墙壁,笑着继续道:
“娘,你看,那不就是个好兆头吗?”
付玲秀抬头看去,这才发现挂了十几年牌匾的墙壁,居然什么东西都没有了。
只剩下灰尘贴在墙面,留下一片纯洁的白色。
这块御赐牌匾,在她知道有外室存在时,就成了压在她心头的巨石。
成了她的肉中刺,眼中钉。
可是那是御赐,又有什么办法?
就算再堵得慌,她也必须忍受。
可是没想到,女儿回来的当天,这块巨石便消失不见。
或许,真的是老天终于看到她活的太痛苦,开始显灵了!
眼底有热泪的翻滚,付玲秀喉头哽咽到说不出话来。
江念初哄了她一会儿,见娘亲踏实的睡着,便起身脚步轻轻的离去。
闭眼躺在被子里,翻来覆去还是睡不着。
满脑子都是封亭云。
既然知道她未曾去过仙山而失踪五年,他依旧敢毫不犹豫吃下她给的东西。
到底应该说他足够胆大,还是所图的利益更大?
一个连蹒跚学步的幼儿都不放过的人,又让她如何相信呢。
但是不合作又能怎么样?
普天之下莫非王土,她又能逃到哪里去?
更何况她的挚友和仇人都在京城,她是说什么也不会离开的。
最好的办法就是继续应付下去。
无论封亭云图谋什么,她都要从中突围,得到自己想要的所有。
***
“齐嬷嬷的事儿,你们也不必私底下议论了。今日都站在这里,我与你们详细说个清楚。”
翌日上午,江念初坐在廊檐下的太师椅上,优雅放下茶盏时,不紧不慢却高声说道。
提举府一百多名下人,按照身份高低站在太阳下的院子里。
一个个低头却又不停面面相觑。
提举府的天要变了。
昨日小姐闯进府时,他们就已猜到。
唯独没猜到的是,小姐居然这么快就对下人动手了。
可是她才刚刚回府,又不能一个个剖开别人的心。
到底要怎么分辨,谁才是外室安插进府邸,或者是早就被收买的老仆人呢?
有人会傻到这种时候站出来,跟小姐对着干?
就差直接在脑门上写着,我就是你敌人的眼线?
别逗了。
这世上就没那么傻的疯子。
所以她的话音落下半天,院子里依旧鸦雀无声,连一只出头鸟都没有。
江念初当然不会指望这些人主动跳出来。
她缓缓站起身,清澈如出谷黄莺的嗓音,优美又清脆。
“在场的各位,有多少人是看着我长大的?你们虽是下人,我是主子,可是这些年你们对江家的付出,我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。所以现在,我给你们一个机会。与齐嬷嬷同的老仆人,去福溪那里领卖身契和五十两银子,自动离开提举府。我绝不秋后算账!”
下人们互相看了看,有七个咬牙把心一横。
五十两银子虽不多,却可以博一条生路。
上前跪地给江念初磕了三个头后起身,忐忑不安的看了一眼面无表情的小姐,便转身去到举着托盘的福溪面前。
让所有人捏了一把的同时,她们也很顺利的拿到银子和卖身。
当真就这样离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