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算马匹已经受惊慌不择路,可是躲避障碍物是本能。
所以当江念初强行依仗马术和蛮力,迫使它们撞破木门之后,马车不仅没有停下来,反倒是以更大的冲力向前。
“啊!”
她吓得尖叫闭眼。
心想这下是完了。
天底下哪儿有那么多奇迹?
她都穿越过一次了,老天还能给她第二次机会,在马车里消失到未来吗?
答案当然是不可能的。
而且就算老天爷想让她穿越,她也不能去啊!
娘亲等着救命的万年山参,就在她怀里小心的抱着。
她还没有救娘亲的命,怎么能放心去死呢?
好在预想之中的疼痛并没有传来。
突然有一条强壮的手抱住她的纤腰,几乎是眨眼就飞离车辕。
与她被抱起的同时,还有两声马儿撕裂的悲鸣,好像是被强力的掌风给拍死了。
马车终于停下时,她的双脚也已着地。
江念初心有余悸的睁开眼,入目的便是一个男人宽阔的胸膛。
华贵的长衫之上,是男人精致的侧脸。
虽然已经五年没见,可是只需这一眼,她便能认出他来。
“大皇子?”
她猛然推开封枕弦,快速退后两步才算安心。
“刷拉!”
男人似乎有些无语的甩开山水折扇,转身看向她的时候,反倒是笑了。
“现在叫我啖王更合适!”
“好久不见,未婚妻!”
对!
封亭云都做了皇帝,叫他大皇子的确不合适。
而他们俩之间,还有一段一时半刻解释不清楚的关系。
“王爷请自重,当年先帝与家父只是商量过婚事,先帝从未下过赐婚圣旨。”
我和你没关系!
封枕弦也没因她拒人千里之外的态度,有任何的转变。
依旧笑眯眯的仔细打量她好几遍,才慢几拍的笑道:
“这里不适合叙旧,若是不嫌弃,咱们屋内继续说吧。”
江念初这才发现,自己闯入的地方,居然是青楼!
她本就是万众瞩目硬闯进来的,楼上楼下所有客人和姑娘都被惊动,都朝她这里看过来。
的确不是个合适说话的地方。
江念初微微颔首,封枕弦就率先转身引路。
就是这两步距离,她便看到他走路姿势奇怪,似乎是……右脚微微有些跛了。
五年的时间,变化真大。
“本王以茶代酒,恭喜县主回京。”
进门坐下后,封枕弦便命人撤下酒菜上了茶水,还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。
江念初接过茶盏时,已经无法把眼前人跟不可一世的大皇子叠加。
其实说起来,大皇子也是个苦命人。
先帝虽然独宠心嫔,可是因为她出身低微,直到死后也只是个嫔。
老皇帝失去心上人痛不欲生,一直到大皇子十岁时才肯见他。
江念初在幼年时,也曾盼望过真心实意的父爱,所以在国子监最初读书的那两年,她跟大皇子非常要好。
别人欺负他,她就帮他出头。
直到皇帝某一天幡然醒悟,就像突然想起有这么个儿子似的,不仅召见了他,还一门心思为他谋划。
立刻就让他从没人疼没人爱的野草,变成所有皇子中最耀眼尊贵的那个。
那些同学和仆从再也不敢欺负他,他们俩便走得远了。
她十五岁及笄后,老皇帝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,居然宣她爹去商量婚事。
她爹自然是一百个乐意。
本来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儿,渣爹曾兴高采烈地跟她念叨,说是等她祈福归来,皇帝便要下赐婚圣旨。
在那时,她距离太子妃之位,也就一步之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