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临时洞府中又调息了半日,初步稳定了裂宇金螟幼虫的状况(至少暂时没有性命之虞),王铮决定不再停留。这片破碎虚空终究是险地,且那场大战结局未知,久留恐生变数。
他仔细辨认了方向,朝着记忆中那处不稳定通道入口的大致方位遁去。如今体魄进阶,对金风的抵抗力大增,速度比来时快了不少,也从容了许多。
一路小心翼翼,避开了几处能量特别狂暴的区域和零星的亚种金螟,他终于再次来到了那片曾经让他险死还生的恐怖金风区边缘。穿过这里,便能接近出口。
然而,就在他即将动身穿越之时,《破妄瞳》的余光忽然瞥见侧前方一块巨大陨石后,隐晦地闪过一道极其微弱的法力波动——并非金煞或虚空能量,而是精纯的魔气!
有人!而且是魔修!
王铮心中猛地一凛,瞬间将《神隐术》和《虚无匿迹》催至极限,身形如同融入阴影,悄无声息地贴附在另一块陨石背面,收敛所有气息。
他小心翼翼地探出神识(极度内敛),《破妄瞳》缓缓扫过那片区域。
果然!只见在那块巨大陨石之后,赫然藏着三个人影!正是之前被他利用、侥幸从亚种金螟爪下逃得性命的黑煞宗(地阴门)魔修——刘莽、柳媚,以及那个断了一臂、脸色惨白如纸的赵乾!
这三人看起来比之前更加狼狈。刘莽气息萎靡,显然本命法器被毁的反噬还未恢复;柳媚衣衫破损,露出些许春光,却带着血痕,媚态全无,只剩惊惶;赵乾更是凄惨,断臂处简单包扎着,气息已是筑基期中最低谷,仿佛随时会跌落境界。
他们似乎也在此藏匿已久,身上带着遮掩气息的符箓光芒(已十分黯淡),正紧张地观察着金风区以及更远处的巢穴方向,脸上充满了恐惧、贪婪与不甘交织的复杂神色。
“刘师兄,那……那到底是什么怪物?还有那群可怕的虫子……我们的人全死了!”柳媚声音发颤,带着哭腔。
“闭嘴!”刘莽低喝一声,脸色阴沉得可怕,“谁能料到此地竟有如此恐怖的虚空妖兽和虫群!这次亏大了!不过……”他话锋一转,眼中闪过一丝贪婪,“那幽冥老魔肯定知道些什么!他故意引动虫群,自己却溜了!说不定宝贝已经被他得手!”
赵乾虚弱地咳嗽两声,惨笑道:“得手又如何?那老魔修为高深,心狠手辣,我们如今这般状态,还能奈何得了他吗?能保住性命就不错了……”
“哼!未必!”刘莽眼中闪过一丝狠毒,“那老魔冲入虫巢深处,又引动那等大战,岂能毫发无伤?说不定此刻也已是强弩之末!我们在此守候多时,若他出来,正好趁他病,要他命!夺了他的收获,方能弥补我们的损失!”
王铮在暗处听得心中冷笑。这几个家伙,大难不死不想着赶紧逃命,竟然还幻想着黑吃黑?真是利令智昏!
他本想悄无声息地绕过他们,直接离开。多一事不如少一事。
然而,就在他准备移动时,那柳媚似乎心有所感,或者说女人天生的直觉让她下意识地朝着王铮藏身的方向瞥了一眼,虽然什么都没看到,却疑惑地“咦”了一声。
“怎么了?”刘莽立刻警惕起来。
“没……没什么,好像刚才那边有什么动静……”柳媚不确定地说道。
刘莽眼神一厉,毫不犹豫地祭出一面残破的黑色小幡,荡出一圈探查波纹扫向王铮所在的方向!他宁可错杀,不可放过!
波纹扫过,王铮的隐匿法术虽妙,但在对方有意识的针对性探查下,还是产生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扰动!
“有人!”刘莽顿时厉喝一声,“藏头露尾的鼠辈,滚出来!”
另外两人也立刻紧张地亮出法器。
王铮心中暗骂一声,知道无法再隐藏。他索性不再遮掩,缓缓从陨石后现出身形,依旧是那身黑色斗篷,模拟着精纯的魔气,沙哑道:“哼,本座当是谁,原来是你们几个小辈。侥幸捡回一条命,不思速速离去,还敢在此窥伺本座?”
看到“幽冥散人”果然出现,刘莽三人先是吓了一跳,下意识后退一步。但刘莽立刻仔细打量王铮,发现他斗篷略有破损(穿越金风区导致),气息似乎也并非全盛时期(王铮刻意收敛了体魄气血,只显露筑基后期的魔道法力波动),胆气顿时又壮了起来。
“幽冥前辈?”刘莽皮笑肉不笑地说道,“前辈真是好手段,引得虫群与我们厮杀,自己却去取了宝贝,如今这是要独自离开?”
王铮冷冷道:“本座行事,何须向你们解释?让开,否则休怪本座手下无情!”
“哈哈哈!”刘莽大笑起来,眼中贪婪与杀意不再掩饰,“前辈何必虚张声势?经历那等大战,您老人家恐怕也消耗不小吧?不如将所得宝物拿出来,与我等分润一二,也好全了之前的‘同道之谊’啊!”
柳媚也娇笑道:“是啊前辈,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。”只是那笑容里满是算计。
连气息奄奄的赵乾,眼中也露出一丝希冀的光芒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