野狼谷的雪下得绵密，落在光秃秃的树梢上，积起薄薄一层白霜。风裹着雪粒刮过崖壁，发出“呜呜”的声响，像亡魂的低语。
霍锦蹲在雪地里，指尖捏着一根浸过油的麻绳，正小心翼翼地调整陶罐的引线——罐里装满了空间提炼的火药，混着磨碎的玄铁碎石，只要点燃引线，就能炸开两丈宽的杀伤范围，足够对付皮糙肉厚的蛊尸。
“霍小姐，这引线埋多深合适？”一个年轻士兵蹲在她身边，手里拿着小铲子，雪粒落在他的盔甲上，很快融化成水，顺着甲缝往下淌。
他之前在黑风口见过蛊尸的恐怖，此刻握着铲子的手有些发紧，却还是尽量稳住动作。
霍锦抬头，帮他把引线往土里埋了半寸，指尖触到他冻得发红的手：“埋到雪下两指深，上面盖层枯草，别让风把引线吹露出来。
记住，等信号弹红光亮起，再点火，千万别急。”她的声音温和，却带着不容错漏的坚定，像雪地里的一束光，让士兵们莫名安心。
士兵用力点头，转身继续挖坑。霍锦刚直起身，肩上就落下一件带着暖意的披风——是萧夜爵。他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，玄铁盔甲上沾着雪，却丝毫没影响他挺拔的身形。
“别蹲太久，地上凉，小心冻着。”他伸手帮她系好披风带子，指尖不经意蹭过她的脖颈，带来一阵温热的触感。
霍锦脸颊微热，却还是板起脸：“你不去检查士兵的埋伏，来这儿做什么？万一萧景渊提前有动作，我们的计划就白费了。”
“放心，霍景域和苏阁主在盯着谷口，有动静会立刻报信。”萧夜爵看着她冻红的指尖，从怀里掏出一个暖手炉，塞进她手里，“我就是来看看你，毕竟这地雷是你的主意，要是你冻病了，谁来指挥他们点火？”
他的眼神里满是骄傲，看着她在雪地里忙碌的样子，比看到打赢一场胜仗还让他心动——他的姑娘，从来不是只会躲在他身后的娇弱贵女，而是能和他并肩作战的伙伴。
霍锦握着暖手炉，暖意从掌心传到心里，她刚想说话，就听到不远处传来“哗啦”一声——是一个士兵不小心把信号弹掉在了雪地里。那士兵吓得脸都白了，连忙捡起来，幸好引线没被点燃。
“慌什么？”霍锦走过去，拿起那枚红色信号弹，外壳是用竹筒做的，顶端裹着硫磺，“这信号弹分三色，红色是进攻，黄色是撤退，绿色是求援，记住了吗？一会儿训练的时候，我会随机喊颜色，你们要在三息内点燃，别出差错。”
士兵们齐声应下，开始分组训练。霍锦站在一旁，看着他们点燃信号弹——红色的火光窜上天空，在雪地里格外醒目；黄色的光偏暖，像落日的余晖；绿色的光则带着冷意，像崖壁上的青苔。
她想起前世在电视上看警校训练时的场景，那时的信号弹是电子的，没想到穿越后，竟要用竹筒和硫磺自己做，心里不禁有些感慨。
“在想什么？”萧夜爵走到她身边，顺着她的目光望向天空，红色的信号弹还没熄灭，像一颗小小的流星。
“在想，等打赢了这场仗，我们就能回京城了。”霍锦轻声说，“到时候，我想把回春堂开到北疆来，让这里的百姓也能看上病，不用再受蛊毒的苦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