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宴没说话,只是握紧了佩剑。他想起女儿小时候,从出生两个月就送往江南,相聚的日子少之又少,记得有一次相聚时她拿着木剑跟外他身后,说“要像爹一样保护北凉”;想起她开回春堂时,面对质疑却坚持免费给流民治病;想起她带着医队北上时,信里说“爹,我能救他们”——他信她,就像信自己手里的剑。
半个时辰后,里帐的门被打开。霍锦走出来,额头上满是汗珠,脸色苍白,却笑着说:“没事了,蛊虫取出来了,伤口也缝好了,再输点灵泉水,明天就能醒。”
霍宴和霍景域冲进里帐,只见副将躺在草席上,腹部的伤口被细密的线缝合,青紫色的皮肤已经恢复了些血色,呼吸也平稳了许多
。医疗舱已经被收回空间,只有空气中残留的淡蓝微光,证明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幻觉。
“这……这是怎么做到的?”霍景域蹲在副将身边,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——他见过军医缝合伤口,从来没有这么整齐、这么快的,更别说取出蛊虫还能让伤口止血。
霍锦没解释,只是拿出一瓶灵泉水,递给守帐的士兵:“每隔一个时辰给他喂一勺,别让他缺水。”
她转身走出帐外,寒风一吹,才感觉到指尖的颤抖——强行启动医疗舱消耗了太多灵力,空间密钥在怀里微微发烫,像是在发出警告。
刚走到帐外,就见一个医工慌张地跑过来:“霍小姐,不好了!西边帐里有五个士兵蛊毒发作,浑身抽搐,吐黑血,我们的解蛊丹好像……好像不管用了!”
霍锦心里一沉,快步走向西帐。帐内五个士兵躺在地上,身体扭曲,嘴角挂着黑血,瞳孔已经开始涣散。她蹲下身,取出一粒解蛊丹,撬开一个士兵的嘴喂进去——往常只需片刻就能缓解的蛊毒,这次却毫无反应,士兵的抽搐反而更剧烈了。
“怎么会这样?”温小宇脸色发白,“这解蛊丹是凌凌谷主配的,之前明明能解蚀骨蛊……”
霍锦伸手按住士兵的脉搏,脉搏微弱得几乎摸不到。她突然想起宣城时星罗镜的预警——顾昭宁拿着龙涎玉,难道她用龙涎玉改良了蛊毒?还是空间密钥被干扰,导致解蛊丹的药效减弱?
就在这时,帐外传来马蹄声,石默骑着马冲进来,脸色凝重:“霍小姐,黑煞门的人追到关下了!顾昭宁在关下喊话,说要你交出空间密钥,否则就放尸蛊进城,让整个黑石峪关的人都变成蛊尸!”
尸蛊!霍锦猛地站起身,帐外的寒风刮进来,让她浑身一冷。她走到帐口,望着关楼下黑压压的黑煞门弟子,顾昭宁穿着一身黑衣,手里举着一个黑色的蛊罐,罐口爬着几只半透明的蛊虫,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。
“霍锦!我知道你在里面!”顾昭宁的声音透过寒风传进来,带着疯狂的笑意,“半个时辰!要么交出密钥,要么看着黑石峪变成人间地狱!你选吧!”
霍锦握紧腰间的空间密钥,密钥的温度越来越高,像是在呼应顾昭宁手里的龙涎玉。
她回头望着帐内哀嚎的伤兵,望着远处城楼上父亲和大哥的身影,心里清楚——她不能交密钥,一旦交出,北凉的结界会崩塌,所有人都会死;可若不交,尸蛊进城,黑石峪的人也难逃一死。
寒风卷着雪粒,打在脸上生疼。顾昭宁的倒计时还在继续,而霍锦知道,她必须在半个时辰内,找到破解尸蛊的办法,否则,等待黑石峪关的,将是一场灭顶之灾。而她不知道的是,空间药园里的灵草,已经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发黄——龙涎玉的干扰,比她想象的更严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