京城的朱雀大街被红绸与霞光裹得密不透风。八抬大轿由玄铁卫稳稳抬着，轿身雕着灵草缠枝纹，红绸垂落的流苏上缀着细碎的珍珠，随着轿身晃动，发出清脆的声响，与玄铁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沉雷般声响交织，谱成一曲乱世里最盛大的婚歌。
花轿两侧的嫁妆队伍绵延十里，除了寻常的绫罗绸缎、金银器皿，最惹眼的是十几抬红木箱子，上面贴着“回春堂各州府分号地契”“天机阁产业清单”“江南灵果种植园凭证”的封条——这是霍锦的嫁妆，无关金银珠宝，却是她立足北凉的底气，是她不依附任何人的资本。
“那是回春堂的地契！太子妃竟然把医馆当嫁妆！”酒肆二楼的食客指着红木箱子，惊呼声引来一片附和。
街角的老妇人牵着孙子，手里攥着一张皱巴巴的《北凉医典》，那是去年霍锦义诊时送她的，此刻她望着花轿，眼里满是热泪：“霍锦小姐是活菩萨啊！我孙儿的腿疾，就是回春堂的女医治好的，现在她要做太子妃了，往后我们百姓看病就更有盼头了！”
花轿内，霍锦端坐着，红盖头遮住了她的眉眼，却遮不住她眼底的警惕。星罗镜在胸口微微发烫，空间资料库的光屏在意识里亮着，实时监测着皇宫方向的能量波动——顾昭宁的第五块芯片残片能量越来越强，已经逼近皇宫大殿。
她指尖悄悄握住藏在嫁衣裙摆下的短剑，剑身淬过灵泉水，泛着微凉的光，这是她与萧夜爵约定的信号，一旦能量峰值突破临界，她便会动手。
“锦儿，别怕。”萧夜爵的声音隔着轿帘传来，带着安抚的力量。他骑着高头大马走在轿前，玄色喜服外罩着绣金披风，腰间的玄铁剑看似随意悬挂，实则随时可以出鞘。
他能感受到轿内妻子的紧张，也能察觉到暗处潜藏的杀机——顾昭宁的人混在观礼的百姓中，像毒蛇一样盯着花轿，却被他布下的暗卫与天机阁弟子牢牢牵制，动弹不得。
嫁妆队伍中，石默扛着一个沉甸甸的木箱，里面是回春堂的急救药材和灵泉水。他走得格外沉稳，额角的青筋微微凸起——八年前他在江南被追杀时，是霍锦给了他活路，现在他要护着小姐的嫁妆，护着小姐平安入宫。
温大娘牵着温小宇，手里提着一个食盒，里面是刚做好的灵果糕，她时不时抬头望向花轿，眼里满是牵挂：“小姐从小就爱吃这个，等入宫了，怕是就吃不上了。”
这些跟着霍锦一路走来的人，此刻都化身她的守护者，用各自的方式，为她的婚礼保驾护航。
苏轻晚和霍景域隐在街角的阁楼里，青色劲装与玄甲在人群中并不起眼。苏轻晚握着柳叶镖，目光扫过观礼的人群，指尖划过腰间的信号器——一旦顾昭宁动手，她便会发出信号，让埋伏在皇宫内外的精锐营与惊鸿阁弟子同时行动。
“顾昭宁的人都在东角楼附近，看样子是想等花轿入宫后，趁仪式混乱动手。”苏轻晚低声说。霍景域点头，长枪握得更紧：“我们已经布好了网，她跑不了。”
花轿行至朱雀门，萧景渊被软禁在城门楼上，他看着下方的十里红妆，眼神空洞却又带着一丝复杂。昨日他被霍景域拦截，摄魂术被暂时压制，此刻他能模糊想起自己对霍锦的执念，想起顾昭宁的操控，心里满是悔恨。
“霍锦……对不起。”他低声呢喃，指尖攥得发白——他知道，这场婚礼之后，无论顾昭宁输赢，他都再无颜面见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