将军府的后院,红灯笼挂满了灵果树的枝桠,暖黄的光透过叶片洒下来,在石板路上投下细碎的光斑。
晚风带着灵果酒的清甜,混着药圃里月华草的淡香,缠在每个人的衣角,像一场温柔的拥抱。
石桌上摆满了菜肴,灵果炖鸡、清炒灵笋、桂花糕,还有温大娘亲手酿的灵果酒,陶碗里的酒液泛着琥珀色的光,漾着细碎的气泡。
“人都齐了,开席吧!”柳寒烟笑着抬手,手里的银筷轻轻敲了敲碗沿。石凳上坐得满满当当:霍宴坐在主位,手里端着酒碗,脸色微红;柳寒烟挨着他,给身边的苏轻晚夹了块灵果炖鸡;霍锦坐在萧夜爵身旁,素色衣裙衬得她眉眼温婉,凤冠暂时放在屋中,发间只插了支简单的玉簪;霍景域和苏轻晚并肩而坐,玄铁令牌与柳叶镖在桌下轻轻相碰;凌玄坐在角落,手里拿着个瓷瓶,时不时倒出点粉末撒在酒里,说是能安神解毒;石默憨厚地坐在另一边,温大娘牵着温小宇,小家伙扒着石桌,眼睛盯着桂花糕,口水都快流出来了;夜影依旧一身玄衣,坐在最外侧,保持着警惕,却也端起了酒碗。
“我先敬小姐和太子殿下!”石默第一个站起身,手里的陶碗举得高高的,脸颊涨得通红,“石默是个粗人,当年在江南被人追杀,是小姐救了我,还教我识字、让我成了天机阁的弟子。
现在小姐要嫁人了,我祝小姐和太子殿下,生生世世,平安顺遂!”他说完,仰头一饮而尽,酒液顺着嘴角流下,滴在衣襟上,却笑得格外真诚。
“还有我还有我!”温小宇挣脱温大娘的手,踮着脚举起小瓷碗,里面只有浅浅一点灵果酒,“小宇祝霍锦姐姐和太子哥哥,早生贵子,永远开心!”满座哄笑,柳寒烟笑着揉了揉他的头:“你个小机灵鬼,知道的倒不少。”
温大娘拉着他坐下,给霍锦夹了块桂花糕:“锦儿,这是你小时候最爱吃的,大娘特意给你做的,多吃点,明天才有精神。”
霍锦接过桂花糕,咬了一口,清甜的味道在舌尖化开,眼底泛起暖意。她想起刚到将军府时,自己还是个穿越者,不懂这个世道,是温大娘手把手教她认草药、做吃食,是石默跟着她跑遍京城,建立天机阁的外围眼线,是凌玄一次次帮她破解毒术,是苏轻晚陪她出生入死——这些人,不是亲人,却胜似亲人,是她在这个世界最坚实的依靠。
“我也敬你们一杯。”凌玄站起身,手里的瓷瓶轻轻晃动,“顾昭宁的芯片残片能量越来越强,空间密钥的绑定确实松动了,但我已经用神医谷的‘凝神草’和灵泉水,配出了暂时稳定的药剂,明日大婚,只要你时刻带着,就能压制波动。”他的声音平静,却透着不容置疑的专业,“月牙关那边,苏轻晚的弟子已经摸到了毒阵核心,就等明日大婚,我们内外夹击。”
苏轻晚点头,给霍景域夹了块灵笋:“惊鸿阁的弟子已经在京城布下天罗地网,顾昭宁的眼线插翅难飞。月牙关的月华草祭坛,我已经标记好了,明日霍景域率军正面牵制,我带弟子潜入,一定毁掉它。”
霍景域握住她的手,指尖触到她掌心的老茧:“小心点,我等你回来喝我们的喜酒。”简单的一句话,却藏着生死与共的默契,像玄铁与柳叶镖的呼应,冷冽却坚定。
夜影放下酒碗,声音低沉:“暗卫已经在皇宫和将军府周围布防,三层守卫,苍蝇都飞不进来。李大人的残余势力已经肃清,北狄的探子也被拿下,明日大婚,绝不会出乱子。”他顿了顿,补充道,“只是……安靖司查到,顾昭宁似乎能通过芯片残片,感知空间的位置,她可能会直接冲着太子妃来。”
霍宴放下酒碗,声音洪亮:“怕什么!有我在,有景域,景辞在,有这么多兄弟在,就算顾昭宁来了,也让她有来无回!”他拿起酒壶,给萧夜爵满上,“夜爵,明日大婚之后,锦儿就交给你了。
战场之上,我们父子并肩;朝堂之中,我们君臣同心,一定护好北凉,护好家人。”萧夜爵站起身,双手举杯:“岳父放心,我定不负所托。”
柳寒烟悄悄抹了抹眼泪,从袖中掏出一个锦盒,递给苏轻晚:“轻晚,这是我年轻时戴的玉镯,不值什么钱,却能安神。
你和景域定亲,我还没给你准备礼物,这个你拿着,就当是娘的一点心意。”苏轻晚接过锦盒,玉镯温润,触到掌心暖融融的,她眼眶微红:“谢谢娘。”
霍景辞举起酒碗,看向霍锦:“妹妹,从小到大,都是你照顾我。在翰林院,是你让天机阁的弟子护我周全;在天牢,是你冒险救我出来。现在你要嫁人了,二哥没什么能给你的,只能祝你和太子殿下,永远幸福,也祝我们北凉,永远太平。”
他的声音带着哽咽,想起自己作为人质在翰林院的日子,想起妹妹一次次为他冒险,心里满是愧疚与感激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