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人相对而坐,窗外透过的阳光将他们的影子拉长,交织在桌角,仿佛连影子都在诉说着亲密。
傅清嫣夹起一筷鱼香肉丝,红亮的酱汁裹着肉丝,送入口中,唇齿间瞬间溢满酸甜的滋味。
她又尝了尝红焖羊肉,肉质酥烂,膻味尽褪,只余醇厚的香气在舌尖化开。
她水汪汪的桃花眼微微上挑,眼波流转间染上惊喜:“嗯?今天这两个菜都挺好吃的哎,比往常入味多了。”
司晏跟着点头,眉梢微扬,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:“是挺好吃的。我去买菜的时候听见饭店里有人在议论,说是之前的大厨生病了,最近新来了个厨子。”
他边说边给她添了勺羊肉,热气腾起,模糊了他眼底的温柔。
“哦,怪不得呢。”傅清嫣轻声应和,腮帮子微微鼓动,像只贪食的小松鼠。
她吃了半盒米饭,便将剩下未动的半盒推给司晏,自己托着腮,下巴抵在掌心,眼眸亮晶晶地看着他吃饭,仿佛他咀嚼的动作都成了有趣的风景。
她已经吃好了,托着小脸看司晏吃饭,“陈曦他们带来的东西怎么办呀?”
她歪了歪头,声音里带着几分懊恼,“其实当时都是我们的疏忽,没想到她竟会特意过来,还带了这么多东西。按理来说,确实是该我们赔礼道歉的。”
男人咽下口中的饭菜,放下筷子,嗓音低沉:“我下午上班给爷爷打个电话,问他要陈家的地址,到时候买些东西给他们家寄过去。”
“好,那也行。”傅清嫣轻轻颔首,发丝随动作轻晃,扫过耳畔,添了几分慵懒。
她站起身,目光投向客厅沙发处堆叠的礼品,那些精致的礼盒堆叠成小山,包装纸上的烫金花纹在灯光下泛着微光,却让她莫名感到压力。
她眉心微蹙,声音里染上几分无奈:“怎么这么多东西呀,我们两个人要吃到什么时候去?”
司晏刚好吃完了饭,他收拾着饭盒,动作利落而不失温柔,闻言回了一句:“我们去赵坤家过节的时候给他们带点吧,刚好也不用另外买了。”
傅清嫣眼睛一亮,嘴角弯起月牙般的弧度,声音里带着雀跃:“嗯,对哦!赵坤家人口多,这些吃食刚好能分给他们。”
她踮脚帮司晏将饭盒放进厨房,指尖不小心擦过他手背,温热的触感让两人皆是一怔。
司晏反手握住她纤细的手腕,掌心温度透过肌肤传来,他嗓音低沉:“这些事你别操心,交给我就好。”
傅清嫣脸颊微红,却未挣脱,任由他牵着,目光落在他侧脸的轮廓上,心头漾开一片暖意。
司晏转身走进厨房刷洗饭盒,水流声哗哗作响。
傅清嫣在客厅里轻手轻脚地整理着礼品,将几包精致的零食摆放于茶几上,又将糕点与礼盒,挪至客厅角落的木质架子上。
那架子是司晏亲手钉制的,四层的原木框架泛着温润的光泽,上面整齐码着两人自制的西瓜酱、酸豆角……
还有几层空余,足以容纳这些东西。
她指尖抚过木架边缘,仿佛触碰着属于他们的小小天地,嘴角不自觉漾起一丝浅笑。
司晏擦着手从厨房走出,水珠顺着指缝滴落在地上。
他目光却被茶几旁一个信封吸引,声音里带着几分好奇,眉峰微挑:“这里怎么还有一个信封?”
傅清嫣闻声转身,裙摆随步伐轻旋,发丝在颈间划出柔美的弧度:“哦,这个啊。”
她快步走近沙发,指尖轻点信封,“今天秀秀也来了,在陈曦他们来之前,是王英阿姨帮我捎来的设计稿费还有工资。”
司晏的好奇心被彻底勾起,他伸手拿起信封,厚实的触感让他惊讶:“这是多少钱?看着这么厚。”
“我还没数呢,打开看看吧。”傅清嫣眉眼弯弯,声音里带着雀跃。
司晏小心地拆开信封,一沓沓纸币如蝶翼般散落在茶几上,零散的票券堆叠成小山,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暖光。
他粗略扫过,满是惊讶:“这都是设计稿费用吗?怎么会这么多?”
傅清嫣歪头靠在沙发扶手上,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轻点木质纹理,语气里透着淡淡的骄傲:“嗯,都是。你和我一起数数看是多少钱。”
两人低头仔细清点,纸币的窸窣声与轻声的报数交织成独特的韵律。
傅清嫣这次交上去的设计稿有男女士的衬衫、飘逸的裤子、利落的外套,林林总总十来张。
关于冬天的衣服,她还需再去百货大楼细细观摩,顺便问下孙厂长,如今服装厂冬季的品类究竟涵盖哪些。
当最后一张纸币被归入总数,傅清嫣轻轻舒了口气:“包括半个月的工资,所有的钱加起来一共有483块钱。”
司晏怔然望着茶几上堆叠的钱票,喉结上下滚动:“宝贝,你交一次设计稿……竟顶得上我几个月的工资了。”
他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,仿佛重新认识了这个聪慧的女子,胸腔里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
骄傲、惊讶,还有一丝难以言喻的自我审视。
傅清嫣轻笑出声:“我也不能每次都交这么多,只是因为这次请假太久,才想着多交几张上去应急罢了。”
“如果每次都这么多,孙厂长怕是要愁眉不展了。”
傅清嫣交的这批设计稿皆是秋冬季的款式,足以支撑到11月,等天气再寒冷些,就该是棉袄登场的时节了。
司晏沉默着将数好的钱重新装入信封。
嫣嫣好能挣钱,他也要更努力才行……
他曾信誓旦旦说要努力挣钱养家,给她优渥的生活,可今日目睹她轻松赚取这般丰厚的稿费,心头竟像压了块石头。
她如此优秀独立,会不会某日嫌弃他的平庸?
这个念头如荆棘般扎进心底,令他呼吸微窒。
他猛的扭头看向她,目光灼热得仿佛要将她灼穿:“宝贝,你以后……会不会嫌弃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