满心满眼,皆是她。
她心里突然安定下来。
傅清嫣轻轻的呼出一口气,抬眸看着他,开口问道,“你知道我有秘密。”
“我……”
司晏攥了攥拳头,他不知道该不该说实话。
她接着说,“你应该听赵坤说了我的身份有问题吧?”
原来是这件事。
司晏垂眸,掩去眼中的异样。
“嗯,我知道。”
“司晏……”
傅清嫣犹豫了下,然后又直接问他,“你不好奇吗?”
“我的身份,我的来历。”
“好奇的。”
男人诚实的点头,然后又轻笑了下,“可是嫣嫣,这些重要吗?”
“在我心里,这些没有你重要。”
“比起这些,我更想要的,是你。”
她想要再次说出口的话就这样硬生生的停下。
“嫣嫣,我知道你有些害怕,对不对?”
司晏凝视着她,眼眸深处漾起温柔的涟漪,仿佛一潭春水被暖风拂过。
他伸出手,指尖轻轻拂过她鬓角垂落的碎发,动作如羽毛般轻柔。
“就像你说的,我其实早就知道了,在你的户口下来之前。”
他的声音低缓,像在诉说一个珍藏的秘密,“你藏得很好,起初连我都险些被蒙过去。可后来......”
笑意在他嘴角悄然绽放,却带着几分苦涩的宠溺,“你应该是察觉到了我的心意,对吗?”
“所以你放下了戒备,不再像一开始那样如履薄冰。”他掌心覆上她的发顶,力度轻得像怕惊碎一片雪。
和她接触不多的人可能没发现什么异常,但他花了太多心思在她身上了,傅清嫣的举止和这个时代的人差别很大,想法也不同。
虽然一开始她装成了失忆,但她后来其实并没有隐藏的很好,也可能是因为她当时太需要钱或者工作了,所以她暴露了一些下意识的行为。
也是因为这样,司晏才察觉异常。
但也是因为这样,司晏觉得她很厉害。
一个女同志,在人生地不熟处于低势的时候,能够很冷静的了解周围情况,利用自身的优势,发挥自己最大的能力,在不伤害任何人的情况下,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。
像一株在碎石缝里倔强的野草,既不肯伤害旁人,又绝不肯让自己被碾入尘埃。
如他所说,她很厉害,很聪明。
他也因此猜到,她的过去或许并不美好。
“但宝贝,你真的很了不起。”男人的拇指摩挲着她泛红的耳垂,喉间滚出一声叹息。
他摸了摸傅清嫣的头,像是夸赞孩子一般夸她,“你真的很厉害。”
他倾身,将她纳入怀中。
傅清嫣的脊背瞬间绷紧如弦,却在他温热的吐息中逐渐软化。
司晏的下巴抵在她发旋处,嗅着她发间淡淡的清香,心脏被密密麻麻的刺痛缠裹。
他收紧臂弯,感受到怀中人陡然加剧的颤抖。
“你做的很好。真的!”
这句话像一根银针,精准刺中她竭力掩藏的伤口。
傅清嫣猛然抬头,眼眶蓄满的泪终于决堤。
她抬手捶打他胸膛,指尖却虚软无力:“你怎么能......怎么能把什么都看透!”
“是我不好。”司晏喉头哽住,将她哭得发红的鼻尖抵在自己心口。
她的泪滴洇湿他衬衫,烫出一片灼痕。
他忽然想起初见她时的模样,那个浑身脏乱的姑娘,像一只被暴雨淋湿的猫,警惕地弓着背,连呼吸都刻意放轻。
而今她终于在他怀中哭得放肆,让他既心疼又惶恐。
他拇指拭去她睫毛上颤动的泪珠,哑声呢喃:“是我不该捅破这层纸,让你又疼了一次。”
傅清嫣埋首在他怀里痛哭。
司晏感受到她攥着自己衣襟的手指在发颤,那力度像溺水者抓着浮木。
“司晏。”她呜咽着唤他的名字,尾音碎在风里。
他就像是在冰天雪地中被她遇到的火苗,一点点融化了她的心。
那颗被层层包裹起来的心仿佛被一把温柔刀剖开,终于露出里面鲜红的软肉。
她颤抖着长睫,嗓音带着哭腔,“你犯规!”
他将她搂得更紧,仿佛要将两人揉成同一具躯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