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觉得自己被他欺骗了,他的行为让她对他的信任瞬间崩塌。
她会不会觉得他是个三心两意、始乱终弃的人。
她或许觉得,自己不过是他的备胎,或是他戏弄情感的玩物……
喉间涌上一股腥甜,司晏踉跄扶住桌沿,颓然滑坐。
“她走了,我找不到她了。”
男人嘶哑的嗓音如砂纸摩擦着听筒,仿佛每一字都浸透了血泪。
电话那头霎时陷入死寂,司家众人面面相觑,空气凝固成冰。
良久,爷爷浑浊的叹息打破沉默:“小晏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?”
司晏喉结艰难滚动,哽在喉间的悔恨如鲠在喉。
他闭眼深吸一口气,声音破碎如裂瓷:“我出差前还好好的,回来她就不见了……”
“我用尽心机,不惜一切手段,终于打动她的心,得到了一个机会。”
“我本来已经看到了希望……”尾音颤抖着坠入虚空,喉间涌上一股腥甜。
母亲刘眉握着听筒的手微微发抖,愧疚如藤蔓绞住心脏。
她嗓音带着哽咽,语速急促:“小晏,是妈妈不好,我不知道……妈给那姑娘说,我肯定给她解释清楚,不会让她误会你的,你放心啊!”
司晏紧攥拳头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痛楚却不及心间万一。
他猛然提高音量,字字如钉入木:“妈,别再给我安排相亲,除了她,我谁都不会要!”
“我只喜欢她,只要她!”
“没有她,我一辈子都不会结婚!”
“您儿子这辈子非她不可!”
话音落下,他狠狠挂断电话,颓然跌坐在地,双目紧闭,泪水却从指缝间汹涌而出。
他没有办法怪自己的母亲,因为问题不在他母亲身上。
是他迟迟不结婚,所以母亲才有点着急,想要给他相亲,出于一个母亲的心理,她这么做无可厚非。
如果他一开始就告诉家里人,自己有了喜欢的人,家里就不会再给他安排相亲了。
都是他的错。
失去她的恐慌如影随形,啃噬着他的骨髓,每一呼吸都带着蚀骨的痛。
司晏扯动嘴角,却挤出比哭更扭曲的笑。
司家客厅。
刘眉双眼含泪,她懊悔不已,喃喃自语:“这叫什么事啊……那姑娘肯定是误会小晏了。”
方才还暴躁如雷的司长征,此刻也安静下来,颓然跌坐在沙发上,长叹一口气,眉宇间堆叠着浓重的阴云。
陈家言之凿凿,信誓旦旦的指控如利刃悬顶,纵然他们打心底里信任自家儿子的品性,却也难免被那斩钉截铁的语气撼动心神,生出几分疑窦。
毕竟无缘无故的,陈家姑娘不会冤枉司晏的。
弄了半天是这么回事。
他们还没来得及细问,那姑娘为何独居司晏家中,若真是因家逢变故暂避风雨……
一念及此,刘眉的心猛地揪紧,仿佛被无形的手攥住。
她攥紧衣角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,痛楚却不及心间万一。
那小姑娘现在孤身一人离开,不要出什么事了才好啊。
.....
海市。
清晨的薄光洒在青石板路上,傅清嫣早早起身,先去车站买了票。
火车在下午启程,她望着手中的车票,指尖轻轻摩挲着那行印着时间的墨字,仿佛在确认一场即将启程的宿命。
早上没顾上吃饭,此刻已近十一点,腹中空荡,冷意从胃里泛起。
从火车站回来,她径直走进了那家熟悉的国营饭店。
她挑了角落的位置坐下,木椅微凉,桌面上还残留着昨夜未擦净的油渍。
她偏着头,目光落在窗外的街道上,人来人往,自行车铃声清脆,说话声此起彼伏,可她的眼神却像隔着一层薄雾,看得不真切。
风从门缝钻入,撩动她额前的碎发,她却浑然未觉,只任思绪在喧嚣中飘远。
她没有注意到,门口两个男人走了进来,衣着寻常,却步伐沉稳。
“二哥,我听说国营饭店最近出了几个菜可好吃了,咱们今天来尝尝。”
刚子就好这口吃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