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晏没有多想,声音低沉地问了一句:“那你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吗?”
“好像……七八天吧。”陈芳微微蹙眉,回忆片刻,“当时她提了一嘴,说是去海市。”
她抬眼打量他,语气里多了几分温和的劝诫:“这位同志,等清嫣回来了,你可得好好哄哄她。两个人在一起,哪能不吵架呢?可你是男同志,心胸要宽些,多让着她一点,别跟她计较。”
“我看那天她气得不轻,脸色都白了,和平常那个清清淡淡的样子完全不一样。”
司晏眸光微闪,神色却依旧平静,只低声道:“是我不好。她……有没有跟你说过什么?”
“嗯……也没说什么具体的话。”
陈芳轻轻摇头,“就是看着情绪很低落,我问她是不是和你闹别扭了,她没否认,我还劝了她几句。后来她就说要请假去海市,走得挺急的。”
“好,我明白了。谢谢你。”司晏微微颔首,声音沉稳,却掩不住眼底那一丝波动。
“没事,别放在心上。”陈芳温婉一笑,目光里带着几分期许,“等她回来,你好好待她就是了。”
她转身离开,脚步轻缓。
临走前那句“这两个人这么般配,不知道以后的孩子得多好看”,像一缕春风,轻轻拂过空气,却在他心上落下了涟漪。
随后,守门的大爷也回来了,说的话和陈芳如出一辙。
司晏道谢后,缓缓走出服装厂。
外头天色微阴,风卷着落叶在巷口打转。
他站在厂门口,眉峰微敛,眸色渐深。
她生气了。
因为和我“吵架”?
可他清楚地知道,他们根本没吵过架。
可她同事却说两人起了争执,而她……没有反驳。
这说明,在她离开前,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。
也许,是在她报案之后,那场他未能参与的对峙,那场她独自面对的风暴。
男人的眼神一点点沉下去,眉宇间压着层层叠叠的暗影,像暴风雨前低垂的天幕。
可这消息,也算得上是好消息。
至少,她不是主动离开他。
至少,她没有被那女特务的同伙盯上,安然无恙地去了海市。
她还在生气,说明她还在意。
在意,就是希望。
只是……她一直不回来,他心里那根弦,始终绷得紧紧的,怎么也松不下来。
担忧如藤蔓,在心底悄然攀爬,缠得他夜不能寐。
他望着远处灰蒙的天际,低声呢喃:“嫣嫣。”
海市。
今天上午没什么事情做,傅清嫣一觉睡到十点多。
去了卫生间洗漱,然后把昨天换下来的内衣裤洗掉晾起来。
下午两点,她从招待所出来,找了一个偏僻的地方化妆换了衣服,然后去了黑市。
到了黑市附近,已经将近三点了。
昨天的那个渔夫大叔,在黑市附近等着,没有进到黑市里面。
傅清嫣头上包着围巾,只露出一双眼睛,身上都做了伪装,穿的衣服还是昨天的那一套。
走过去和预付大叔打了招呼,两人走到一个巷子口,里面放着好几个水桶。
桶里面有很多鱼虾,最常见的一些花甲、蛏子、章鱼,还有一些大黄鱼和螃蟹,全部加在一起估计有个两百斤左右。
现在的鱼虾还比较便宜,她之前在岭县买的虾才八毛钱一斤,因为现在的螃蟹很少有人吃,主要是因为它肉少,处理起来麻烦,所以螃蟹特别便宜,还没有虾的价格贵。
傅清嫣给了渔夫大叔两百块钱,等人走了之后把几个水桶收进空间。
再出来的时候她手上提了一个篮子,上面用一块布盖着。
走到黑市的巷子口,还是刚才见到的那个年轻男子。
“这位同志,我有事找你们老大。”
傅清嫣走上前,语气干脆利落,没有半分拖沓。
她不想在暗流涌动的黑市边缘多作停留,一个女人独行,即便刻意打扮得朴素不起眼,也难保不会引来觊觎。
时间拖得越久,危险便多一分。
“你谁啊?也敢见我们老大?你以为我……”
年轻守卫嗤笑一声,话未说完,便被傅清嫣的动作截断。
她手腕一抬,掀开篮子上覆盖的粗布。
“我有这等货,你们老大,要不要见见?”
她的声音不高,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底气。
年轻男人瞳孔一缩,目光死死盯住篮中之物,呼吸微滞。
片刻后,他抬起眼,重新打量起眼前这个女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