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……您怎么了?”萧承煦一惊。
“你把娘亲丑哭了。”李莲花冷哼。
萧承煦睨他:“……”
这人不懂欣赏他儒雅的小胡子!
“宝宝……把胡子刮了就好看了,娘亲给你变年轻便是,娘不是嫌弃你,真的!”宁萱目光又不自觉的飘向他的胡子,闭上眼输了几道生机。
萧承煦一下子感觉自己回到了十八岁。
李莲花眼里闪过笑意,他就知道,娘亲喜欢好看的,老九不好看,阿飞也不好看,啧,一个能打的都没有。
娘亲最喜欢看他了!
李莲花消失了一趟,很快把贺兰茗玉带了来。
宁萱把萧承煦交给笛飞声抬眸,目光冰冷地扫过的贺兰茗玉:“贺兰茗玉,你欺我儿单纯,骗他真心,害他性命……这笔账,我今日便与你好好清算。”
话音落下,她袖袍一挥,四周地面突然浮现出密密麻麻的金色符文,天空乌云翻涌,雷声轰鸣。
——混沌神怒,天地变色。
茗玉终于意识到自己招惹了何等存在,双腿一软,瘫坐在地,颤声道:“仙、仙子饶命……”
李莲花笑眯眯地补刀:“现在求饶?晚了。”
宁萱指尖轻抬,一道金色符文从地面升起,将茗玉牢牢禁锢在原地。
她缓步上前,每走一步,脚下便绽开一朵金莲,周身仙气缭绕,谪仙降临凡尘。
萧承煦怔怔地望着她的背影,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。
他从未想过,这世上竟还有人会为他而来。
他这一生,习惯了独自承担一切,习惯了被背叛、被抛弃,习惯了刀光剑影里独自舔舐伤口。
可此刻,他竟有些不知所措——原来,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,是这样的吗?
“贺兰茗玉,”宁萱的声音轻柔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,“你可知罪?”
茗玉浑身颤抖,眼中满是恐惧,她张了张嘴,却发现自己连声音都在发抖:“仙子饶命!我、我也是被逼无奈......”
“被逼无奈?”李莲花冷笑一声,眼中带着几分讥讽,“九弟为你出生入死,你却一次次将他推向深渊,这就是你的被逼无奈?”
萧承煦听着这些话,心脏像被攥紧。
他曾经以为,自己可以为了茗玉付出一切,哪怕她一次次利用他、伤害他,他仍自欺欺人地告诉自己——她一定有苦衷。
可如今,站在局外再看,他才终于明白,她从未爱过他。
他闭了闭眼,心中一片冰凉。
宁萱察觉到他的情绪波动,回头轻轻握住他的手,温暖的触感让他微微一颤。
“承煦,你想怎么处置她?”她柔声问道。
萧承煦沉默片刻,最终摇了摇头:“娘亲,我不想再与她有任何瓜葛。她的生死,与我无关。”
他以为自己会恨,会愤怒,会想要亲手了结这段恩怨。
可此刻,他竟只觉得疲惫。
恨一个人太累了,他不想再浪费一丝一毫的情绪在她身上。
宁萱欣慰地点点头:“好孩子,你能放下,娘亲很欣慰。”
就在这时,小皇帝突然惊惶大喊:“护驾!护驾!你们这些废物,快给朕杀了这些妖人!”
李莲花闻言,眼中闪过一丝冷意,“竟吵着娘亲说话。”
他抬手一挥,一道无形的力量瞬间将皇帝掀翻在地,龙冠滚落,狼狈不堪。
皇帝惊恐地看着李莲花:“你!你敢对朕不敬!”
李莲花嗤笑一声:“区区凡人帝王,也敢在我面前称朕?”
萧承煦看着这一幕,心中竟生出一丝荒谬感。
他曾以为,皇权至高无上,他曾以为,忠诚和牺牲是值得的。
可如今,他才明白,有些人,根本不配得到他的忠诚。
宁萱淡淡地看了皇帝一眼:“你身上的软甲,是承煦所赠吧?”
皇帝脸色一变,下意识地捂住胸前的软甲。
“忘恩负义之徒,不配为君。”宁萱话音落下,皇帝身上的软甲突然发出刺目的金光,随后化作点点星光消散在空气中。
皇帝惊恐地发现自己失去了最后的保护,脸色惨白:“不!不要!”
宁萱不再理会他,转身对萧承煦柔声道:“小承煦,要杀他吗?”
如果儿子说杀那就杀,如果儿子说不杀……那就背地里再杀。
萧承煦眼眶微红,重重地点了点头。
对于那个白眼狼,他没有半分感情了,完全相信这几个人能杀了这个白眼狼,沉思的片刻,他有些迟疑的说道,“只是,杀了他,国家动荡……”
“没事,你当皇帝就行,有你二哥和阿飞在呢。”宁萱笑着摸摸他的脑袋,仿佛当皇帝就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的事情。
李莲花走到他身边,拍了拍他的肩膀:“九弟,皇帝的位置就交给你和阿飞了。”
萧承煦抬眼看他,这个初次见面的兄长,眼中带着几分戏谑,却又藏着几分关切,还有一丝……嫌弃?
不是,他有什么脸嫌弃自己啊,他们可是长着一模一样的脸!
笛飞声也凑了过来,虽然依旧冷着脸,但眼中却带着一丝关切:“九师兄走吧。”
李莲花手掌抓握了一下,贺兰茗玉瞬间软倒在地上,犹如爬虫。
宁萱袖袍一挥,一道金光将四人笼罩,随后化作一道流光冲天而起,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。
城楼上,软在地上的茗玉呆呆地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,眼中满是悔恨和绝望。
她终于意识到,自己失去的不仅仅是萧承煦的爱,还有可能是她这一生最大的依靠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