然而,前所未有的恐惧已在士兵心中疯狂蔓延。
他们从未遭遇过这样的敌人——快如闪电,刀锋致命!
每一次他身影闪现,都意味着一条性命被剥夺。
有人开始畏缩后退,有人胡乱扣动扳机,严整的阵型迅速瓦解。
墨白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战机,身形疾闪,如离弦之箭直取敌军指挥官!
“拦住他!快拦住他!”
指挥官惊恐万状,失声尖叫!
卫兵们疯狂射击,密集的弹雨根本打不中墨白。
他如幽灵般不停迫近。
飞快的融入黑暗中的大地,又在刹那间诡异地现身指挥官脚下……
七杀战刀划出一道森冷弧光,指挥官的头颅高高飞起,鲜血如喷泉般激射而出。
目睹指挥官身首异处,罗刹军队终于彻底崩溃,士兵们丢弃武器,四散奔逃。
凤翔的部队趁机反攻,将残敌彻底肃清。
寒风呜咽着掠过战场,死寂渐渐笼罩了这片修罗场。
墨白矗立在尸山血海之间,青铜面具上,敌人的鲜血正缓缓滴落。
“云逸……”
凤翔、那日勒、徐江和侍卫营幸存的弟兄们,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,一步步围拢到墨白身边。
他那神鬼莫测的勇武,赢得了所有人发自肺腑的敬重!
凤翔咧开干裂的嘴唇,声音嘶哑却带着由衷的赞叹:“边防营第一勇士……你小子,当之无愧!”
江风呜咽,东方露出一片青蓝。
墨白站在船头,青铜面具早已摘下,露出苍白而疲惫的面容。
战刀上的污血已经擦洗干净,刀锋映着江水,泛着冷冽的光。
身后,挤满了劫后余生的百姓——老人佝偻着背,妇人紧搂着孩子,青壮年们沉默地望向渐行渐远的江岸。
“开船!”凤翔沙哑的声音响起。
木桨划破水面,船队缓缓驶离江岸。
没有人欢呼。
也没有人哭泣。
只有沉重的喘息和江水拍打船身的声响。
巴特尔跪在船尾,死死盯着岸边那片焦土,拳头攥得发白。
他的族人活下来的不足三成,安稳生活的他们,永远留在了那片染血的土地上。
那日勒拍了拍他的肩膀,想说些什么,最终只是沉默地递过一壶酒。
巴特尔仰头灌下,烈酒灼烧着喉咙,却烧不干眼底的恨意。
徐江蹲在船舷边,眯眼望着江心。
罗刹的炮艇不见踪影,但谁都知道,他们不会就此罢休。
他啐了一口,低声道:“这仇,迟早得报。”
墨白没有回答。
他望着江水,恍惚间仿佛又看到那些倒下的面孔——侍卫营的袍泽、巴特尔的族人、那些连名字都来不及留下的百姓……
他们本不该死。
“云逸。”
凤翔走到他身旁,声音低沉,“这一仗,我们输了土地,但没输人。”
墨白缓缓摇头,“输了就是输了。”
凤翔沉默片刻,咧嘴一笑。
!“可我们还活着。他们,也还活着。”
墨白顺着他的目光望去。
江面上,数十条船只缓缓前行,载着数千条性命,驶向对岸的微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