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…谢谢师兄…”他有时会小声嘟囔,然后立刻抱着木刀跑开,继续尝试。
程墨对此不置可否。
指点善逸,对他而言更像是一种对自身所学的复盘和验证,顺便…
或许能让这个未来的战力早点派上用场,至少别死得太快。
他与桑岛慈悟郎的交流,则进入了更深的层次。
他对这位正直、严厉却又真心为弟子付出的老人,敬意日增。
交谈时,他也会更坦诚地分享一些自己的思考。
一次讨论雷之呼吸对心性的要求时,程墨看着手中木刀,缓缓道:“老师,力量如同最锋利的刀,本身并无善恶。但持刀的手,若心性歪斜,利刃便会伤及无辜,甚至反噬自身。”
他抬头看向桑岛慈悟郎:“故而学生以为,锤炼呼吸法,亦需同时锤炼持刀之心。心正,则力正。”
桑岛慈悟郎目光微动,缓缓点头,深以为然:“你能看到这一层,甚好。许多人都只看到了呼吸法带来的力量,却忽略了驾驭力量的心。心性,才是根本。”
夕阳西下,一老一少坐在道场边休息。
程墨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,像是偶然想起般,以一种游历商人分享见闻的口气,极其隐晦地说道:
“老师,学生以前走南闯北,曾听得一些模糊传闻……说是有极少数心术不正之徒,或因力量不足,或因欲望膨胀,竟抵受不住诱惑,堕入鬼道,甘愿化为非人之物……”
“甚至,有那忘恩负义之辈,反过来助鬼为虐,反噬故旧师门……”
他的语气平淡,仿佛只是在转述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干的奇闻异事。
桑岛慈悟郎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。
程墨转过头,看向桑岛慈悟郎,眼神平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郑重。
“皆是道听途说,荒诞不经,老师听听便罢。只是……想到若有朝一日真遇此等悖逆人伦之事,还请您务必保重自身。”
“斩鬼除魔固然重要,但您活着,您所秉持的正道才能持续照耀下去。万勿因一时之气或旧情所困,而……置身险境。”
他的话模糊而含蓄,没有特指任何人任何事。
桑岛慈悟郎久久没有说话,只是看着远处起伏的山峦。
他眼神深邃,仿佛穿透了时空,看到了某种不愿见到的未来。
老人的手轻轻摩挲着拐杖,最终化为一声沉重无比的叹息。
良久,他才缓缓吁出一口气,声音有些沙哑:“…你的心意,老夫明白了。”
他没有多问,也没有深究程墨为何突然说这些。
但那份隐含的关切和提醒,他收到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