程墨抢先开口,语气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。
“我返回取物,正好撞见狯岳偷翻我的家传医学笔记。被抓后,他反诬我藏私,甚至污蔑我来路不正。”
他看向狯岳,逐条反驳,字句清晰:
“此笔记所载,皆为家传医学心得、人体脉络剖析,与呼吸法毫无干系。你看不懂,实属正常。”
“我之进步,皆因老师悉心教导与自身日夜苦修,笔记与此无关,更与你何干?”
“偷窃同门私物,行此鸡鸣狗盗之举,被抓后不知悔改,反而污蔑反咬。狯岳,你的心性究竟何在?你的剑士尊严何在?”
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,砸在狯岳心上,也砸在桑岛慈悟郎的心上。
“狯岳!”桑岛慈悟郎厉声质问,握着拐杖的手因愤怒而微微发抖,“程墨所言,是否属实?!你当真行此卑劣之事?!”
在程墨冷静的指控和桑岛慈悟郎盛怒的逼视下,狯岳的心理防线彻底崩溃了。
极度的压力、长期的嫉妒、以及罪行暴露的恐慌,让他一直压抑的本性彻底暴露。
他猛地抬起头,眼睛赤红,脸上再无丝毫恭敬,只剩下扭曲的怨恨和破罐破摔的疯狂。
“是!是我拿的又怎么样?!”
他嘶声咆哮起来,指着程墨。
“凭什么?凭什么他就能进步那么快!凭什么你就只夸他!什么数百年一遇的奇才,狗屁!不过是他运气好!有这种秘密笔记!”
他又猛地转向桑岛慈悟郎,唾沫横飞:“还有你,老家伙!你偏心!你根本就没把真本事教给我!你就是看我不顺眼!我那么刻苦!我那么努力!为什么就是比不上他?!为什么连善逸那个废物都能偶尔用出壹之型?我不服!!”
恶毒的话语如同毒液般喷射而出。
充满了对师长的怨恨、对同门的嫉妒、以及对自己无能的愤怒。
桑岛慈悟郎看着眼前这个面目扭曲、口出恶言的弟子,仿佛第一次真正认识他。
老人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,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、彻骨的失望和痛心。
他缓缓闭上眼睛,深吸了一口气,再睁开时,眼神里只剩下冰冷的决绝。
“……够了!”
桑岛慈悟郎的声音疲惫而沉重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。
“狯岳,我教导你呼吸法,是希望你能以此力量守护他人,斩灭恶鬼。却没想到,力量于你,只滋长了无尽的嫉妒和贪婪,竟让你行此偷窃污蔑之事,心术不正至此!”
老人痛心疾首,一字一句地说道:“桃山,留你不得。你走吧。”
狯岳猛地愣住,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“从此,”桑岛慈悟郎转过身,背对着他,声音冰冷如铁,“你我再无师徒名分,你好自为之。”
狯岳脸上的疯狂和怨恨瞬间凝固,随即化为更加深沉的、扭曲的恶意。
他死死地瞪了桑岛慈悟郎的背影一眼,又怨毒地扫过程墨和吓得缩成一团的善逸。
他猛地一脚踢开地上的笔记,发出一声压抑的、如同野兽般的低吼,头也不回地冲出了屋舍,身影很快消失在山道之下。
屋内一片寂静,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。
桑岛慈悟郎仿佛一瞬间苍老了许多,背影佝偻着。
程墨默默上前,捡起地上的“笔记”,仔细地拂去灰尘,收回行囊。
他的目的已经达到。
为桑岛慈悟郎排除了身边最大的潜在威胁,也为自己和那个吵闹却并非恶质的善逸,扫清了修行路上的障碍。
桑岛慈悟郎避免了未来那悲愤切腹的结局。
桃山,暂时恢复了它应有的宁静。
至于狯岳离去后是生是死,是否会如原着般堕入鬼道,那已不是他需要关心的问题了。
接下来,可以更专注于自身的修炼,以及…思考下一步的计划了。